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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又一次來到了龍灣村。張光前三人站在村邊的路溝里,焦急地望著漫河村的方向,等著郭部長和劉書記。家裡的飯都熟了,端到桌上又端下,熱了又涼,涼了又熱。站在路邊的隊長徐光軍抬頭看了看天空,便向運河大堤走去。天空沒有一絲兒風,大堤上只有從運河漂來的潮濕的水氣,樹上偶爾有鳥兒叫幾聲或振動幾下翅膀,給這寧靜的夜增添了幾分神密的感覺。天空的星星仿佛也失去了它們的威力,顯得無精打采。遠處的田野到處是黑沉沉的,沒有一點兒聲音。徐隊長拍了拍腰間從四區借來的手槍,走回到張光前身邊輕聲說:&ldo;他們已超過了集合的時間?&rdo;
&ldo;是啊,會不會出什麼問題。&rdo;
&ldo;這……&rdo;徐隊長沉思著,是啊,特別是初夜,是敵人活動最猖狂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天更加黑了,起風了,風颳得田裡的葉子嘩嘩地響,仿佛有人在走動。突然,大堤上射來一道強烈的探照燈的光亮,隨著光亮噠噠噠射來一串子彈,是敵人的汽艇。媽的,小日本,一條京杭大運河成了他們的天下。
&ldo;我們回去吧。&rdo;張光前走近徐光軍輕聲說。
&ldo;好吧。&rdo;仨人沒有說什麼,慢步向村里走去。
屋裡的燈亮著,張光前的母親站在院門口望著黑沉沉的村街。這位革命的老人自從日本鬼子侵占了家鄉,她就積極投身到抗日救亡的運動中來,後來她知道兒子參加了共產黨,並當了區小隊副隊長,更加高興了,也更感到驕傲了,她有一個不願做亡國奴的兒子。中午聽兒子說縣委郭部長和區委劉書記來家裡吃飯,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挖出了深埋的二升小麥,讓兒子悄悄磨了,擀了幾大碗麵條,又從鄰居家裡借來十幾個雞蛋,又特地拔了點兒野菜弄了幾盤很像樣的菜,又把家裡放了好幾年的一瓶臥龍泉酒拿出來。她知道他們整天為了打日本的事東奔西走,吃不好、睡不好,有時幾天幾夜不得吃不得睡,如今他們來吃頓飯,她能不高興嗎?
&ldo;哎,你倆咋不快吃,是大媽做的飯不好吃?&rdo;她關了大門走回屋,見郭部長和劉書記坐在桌邊吸菸,桌上的飯菜和酒一點兒也沒有動,故意不高興地說,&ldo;他們啊,經常出去,飯也經常吃我親手做的,快吃吧,別等了。&rdo;
&ldo;不,大媽,我們等一會兒吧&rdo;。劉書記站起身,&ldo;你老人家也坐一會兒吧。&rdo;
&ldo;大媽,他們出去多一會兒了?&rdo;郭部長也站起身親熱地說。
&ldo;哈哈,好啊,原來你們早就到了,害得我們在村外等了這麼長時間。&rdo;隨著話音徐隊長和張副隊長一前一後進了屋,高興地笑了。
&ldo;好,我可真餓了。&rdo;郭部長立即爬上炕,盤腿坐在炕裡邊,拿起筷子,抓起一個菜團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這時村支部李書記領一位五十多歲的老漢悄悄地走進來,見幾個人正在吃飯,笑哈哈地說:&ldo;郭部長,你們吃飯?&rdo;說著指著老漢說:&ldo;我把嚮導給你們找來了,放心吧。&rdo;
這是一位很壯實的踏踏實實的莊稼人,他頭戴一條白羊肚手巾,穿一身很破舊的粗布下黑上白的衣服,給人一種乾淨利落的感覺。徐光軍站起身,拍了拍老人寬厚的肩膀,滿意地笑著問:&ldo;老大爺,你叫啥名字?&rdo;
老漢眨了眨眼,望著區委的幾位領導人激動地說:&ldo;俺叫趙書海,是這個村的莊稼人,可俺心裡明鏡似的,別人都說區小隊完了,區委的幹部都嚇跑了,我就不信,幹部們個個都是好樣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