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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澳門福利好啊，每年政府都發錢，老了發更多，我還認識一家星級酒店級別的養老院的院長，床位都給我留好了，等我老了，誰也不用受罪。&rdo;

&ldo;誰會受罪?&rdo;於戎問。

林望月說：&ldo;覺得自己有義務，有責任照顧我的人。&rdo;

&ldo;也可能是愛你的人。&rdo;

&ldo;那可多了去了!&rdo;林望月看他，&ldo;你不就算一個嘛!&rdo;

他放鬆地走著，放鬆地說著話：&ldo;可是等我老了，我的皮膚失去了彈性，又干又粗，我可能得了白內障，眼睛不亮了，睫毛掉光了，抽了太多煙，牙齒不是變得很黑，就是掉光光，還有手，手指上都是焦油熏出來的痕跡，說不定還會大小便失禁，整天渾身都臭烘烘的，你怎麼可能還會愛我?那時候留在我身邊，願意照顧我的人就只可能是有義務，有責任照顧我的人了。&rdo;

&ldo;你忘記你的絕世才華了嗎?&rdo;

林望月笑著點頭：&ldo;對啊，怎麼把仰慕者這回事給忘了。我老了，老得一張設計圖都畫不出來了，老得手發抖，針都拿不穩了，老眼昏花，分不清孔雀藍和松石綠的時候，還有人會因為我年輕時的一條裙子，一場秀，靈關一閃的一瞬來愛我，願意親一親我皺巴巴的嘴唇。&rdo;

&ldo;你怕老?&rdo;

林望月翻白眼，又笑，仰頭望天，伸展雙臂，又把雙手疊在胸前，自我陶醉地閉上了眼睛：&ldo;我是墜入凡間的仙人!我怎麼會老!&rdo;

&ldo;那你還預定養老院的床位?&rdo;於戎發現了一根粗細適宜的樹枝，撿起來在手裡掂量了掂量，樹枝太輕了。他把它扔了。

&ldo;你這個人怎麼聊天愛兜圈子!繞來繞去都繞不出來!沒法兒聊!&rdo;林望月不耐煩了，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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