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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太喜歡那個主意了，我們兩個是天才!&rdo;阿篷誇張地連連鼓掌。

於戎挑挑眉毛：&ldo;布努埃爾是天才。&rdo;

阿篷這下連笑聲都很誇張了，他高高舉起啤酒瓶：&ldo;敬詹姆斯&iddot;伊沃里!&rdo;

於戎比了個安撫的手勢，吸了口氣，點香菸，悠悠吟道：&ldo;我會半夢半醒地過完這一生……&rdo;他頓住，吐煙圈，找換氣的點，才要繼續，林望月卻搶過他的話頭：&ldo;禁止一切禁令!&rdo;

他也高舉酒瓶，他們三個男人互相碰手裡的瓶子，玻璃的，塑料的。

他們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原歸都是英文。

阿麗在吃烤蝦，吃完兩隻就不動了，林望月偏過頭，小聲和她說話，阿麗聽了，笑了笑，擺擺手，過了歇，起身走了出去。

於戎看看林望月，林望月小幅度地攤了攤手，阿篷低頭吃魚肉，吐魚刺，桌上靜了，於戎便重新找了個話題，他問阿篷：&ldo;新的電影還是恐怖片嗎?&rdo;

阿篷說：&ldo;當然。&rdo;

於戎說：&ldo;現在的觀眾對恐怖片越來越挑剔了。&rdo;

林望月說：&ldo;在中國有句諺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意思是明明知道山上有危險，卻偏偏要往山上去。&rdo;

阿篷笑了，敬他酒：&ldo;不去不行哇，問題在於我沒有辦法忍受……&rdo;

林望月人往前傾，胸口壓著桌子邊沿，一手托腮，一雙眼睛注視著阿篷：&ldo;忍受什麼?&rdo;

阿篷也看著他，道：&ldo;詹姆斯&iddot;溫火了之後全世界都在拷貝他，大衛&iddot;羅伯特&iddot;米切爾拍了《它在身後》之後，神秘主義，精緻的鏡頭泛濫，什麼是恐怖?真正的恐怖是什麼呢?是冤魂，是惡靈，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的，內心的黑暗，對自我，自身缺陷的恐懼?&rdo;

於戎清了清喉嚨，說話：&ldo;他們的受眾還是很廣的，至於泰國恐怖片……&rdo;

阿篷沒有被他打斷，捏著一隻蝦，繼續對著林望月說話：&ldo;真正的恐怖是，兩個孩子，一個有蝦吃，另外一個看到，不由分說衝上去就揍他，搶他手裡的食物。真正的恐怖是我們小時候哭，父親母親打我們，我們長大，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哭了，我們繼續打他們。我們不去問，我們沒有變得更好。&rdo;

林望月看了眼於戎，於戎的目光一高，聲音跟著高了些，說：&ldo;如果你有這麼大的抱負還是應該去好萊塢，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你的聲音，據我在那裡的觀察，他們現在對亞洲導演的態度比以前開放多了，多了很多合作機會。&rdo;

林望月問阿篷：&ldo;所以你拍得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恐怖片?&rdo;

&ldo;不，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恐怖片，嚇人的，我喜歡做怪獸，喜歡設計怪物。&rdo;阿篷笑著說，&ldo;人類不就是言行總是不一致的生物嗎，我在嚇人上面有天賦，但是你讓我反映社會現實，我覺得應該交給別人。&rdo;

阿篷這才回答於戎的質疑，說道：&ldo;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你在那裡那麼多年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好萊塢是什麼?好萊塢是公關，政治正確，派對，教父教女教子，它是產業鏈，是行業頂尖標準，但它從來不是電影，它和電影無關。&rdo;

林望月說：&ldo;時裝周也是，叫人煩透了，早就和設計本身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