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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咳了一聲,把咖啡放在桌上。
大意了……又大意了,懟我是他永恆的樂趣,就算在最後一天也不可能放棄的愛好,我實在不應該看他穿得軟綿綿的就放鬆警惕,也不應該幻想最後能有什麼溫情時刻。
林州行還是這樣,看起來溫溫和和的,時不時就突然刺你一下,那我接招起來也是輕車熟路,我們拉扯十年,彼此都很有心得,我說:「對,畢竟馬上就不是了。」
「哦。」他說,「那你來選。」
行,我心想,那就選一套最貴的,打扮成我最熟悉的樣子——那個冷淡的、聰明的百樂繼承人,那個狂熱的、冒險的利益至上主義者。
他直接抓住領口脫下衛衣,套上襯衫,然後一拉,把我抓過來,領帶塞進手裡。
「幫幫我。」林州行淡淡笑了笑,「最後一次。」
我把領帶繞上脖子,看見他敞開的領口露出來的平直鎖骨,皮膚細膩的胸口和胸口的兩顆隱秘小痣,於是先伸手幫他扣上扣子。
第二顆扣子的位置,昨夜有一枚吻痕,我看見了,但是壓住呼吸,手指在顫,我不知道為什麼。
心慌間抬頭,看見他靜靜地望著我,又慌忙低頭。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木質調須後水的氣味,聞起來熟悉,讓人覺得很依戀,他突然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我顫了一下,嚇了一跳:「幹嘛?」
「錯位了,鄧清。」林州行這樣叫我,垂著眼看我,說,「扣子。」
「哦。」我回過神,「不好意思。」
我重新幫他解開,再扣一次。
好不容易出了門,林州行開車,我坐在副駕,但車流緩慢,明明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但依然堵在路上。這個十字路口的紅燈時間很長,但綠燈時間太短,車輛堆積,卡住了下一個十字路口,於是一片混亂,半天不動,林州行熄滅發動機,摁下中控台的手剎。
我疑心是不是今天黃曆不對,怎麼這麼倒霉,難道今天並不適合離婚?
外面雖然吵,但是車裡很安靜,安靜地我覺得心慌,覺得不安,就好像臨上戰場想要脫逃的士兵一樣,我突然想,要不然今天不去離婚了,明天……明天再去。
林州行看了看我,好像想緩和氣氛一樣,開口說:「要不要先演練一下?」
「演練什麼。」
「結婚的時候不是問了你的意願嗎?離婚的時候也會問的,會問的問題更多。」林州行說,「工作人員會按流程先調解一下。」
「調解什麼?」我聲音緊繃繃地說,「不用調解,我們不都是……自願的嗎?」
「嗯。」
交警過來指揮,前面的車流緩慢動了一下,喇叭聲響了一陣,非常吵,吵得我腦袋嗡嗡的響,煩的不行,煩到我突然想掉頭回去,不去了。
不,不行……已經都這樣了,已經都在路上了,沒有停下的道理,於是我強打起精神問:「一般會問什麼問題?」
「會分開問一些基本情況。」林州行好像特意去了解過似的,轉過視線來望著我,「會問是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結婚的,了解一下感情基礎,最後問一下,感情是否破裂。」
「什麼?」我皺了皺眉。
「感情是否破裂。」林州行強調重複了一遍,像緩緩展開地圖露出匕首的刀柄一般,林州行平直地亮出他最終的目的,握著刀柄架上我的脖子,他安靜地說,「你回答不了,鄧清,我們的感情沒有破裂,你還是愛我的。」
我下意識的第一反應當然是否認,我說:「誰告訴你我……」
但我並沒有說下去,因為說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在林州行面前掩飾自己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因此我輕輕吸了口氣,調整了情緒說:「行,我承認,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