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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年輕的乘務員跟救火隊員似的,到處撲火,「稍等一下,我們的除冰工作差不多結束了,馬上就好了。」
王泳看了看舷窗外,外面黑乎乎的,她看不清。但估計此刻,機長正在停機坪上,打著手電筒,照著機翼,看看冰塊清理得干不乾淨,能不能安全起飛吧。
在這期間,魏太后走過來跟王泳說了一會話,大概意思是她每次出差都很倒霉。尼泊爾就這麼個國際機場,她上次來出差,飛機還備降到隔壁印度去過了一晚。
王泳點著頭,露出一副同情模樣,心神卻已飛到印度神廟去了。
客艙越來越吵,乘務員走過來讓魏太后回到自己位置上。魏太后壓低聲音跟那位小乘說:「自己人自己人,我也是印象航空的。」她不敢大聲說,是怕其他旅客鬧起事來,將印象航空的人悉數手起刀落,一個不留。
小乘說:「姐,既然是自己人,就請回到座位上吧。我們很快要起飛了。」
後面的小男孩說話說久了,開始覺得累,在鬧哄哄的客艙里睡起來。王泳真是羨慕這些小小孩,世界哪有什麼大事,唯吃喝玩而已。他媽媽為孩子仔細蓋好毯子,問王泳:「你知道什麼時候起飛嗎?」
「快了吧。」王泳說。
這時,王泳身旁的男人正闔上手中的筆記本。她注意到他耳朵旁沒有鬢毛。羅真真怎麼跟她說「相男術」的?耳無鬢毛者,無人情味,冷漠自私?
飛機開始慢慢滑行起來。在乘務長安撫下,眾人都安靜下來。幾個乘務員分別用中文和英文說:「我們很快就要起飛了。」
王泳身旁的男人鬆開安全帶,站起來:「不好意思,我要下機。」
她吃了一驚,脫口而出:「大哥,別連累我們重新排隊啊!」
仿佛王泳只是條攔路的狗,男人甚至沒抬起眼皮看她,起身打開頭頂行李架,從中取出自己那白色鑲邊的鴕鳥皮包,將手中筆記本塞進去。乘務長匆匆跑過來說:「可是,我們已經滑出了……」
王泳簡直沒被氣死。她忍不住跳起來,「可是這飛機上的人怎麼辦?你知不知道你一下機,這個客艙要再做一次嚴格的清艙檢查,所有人都得跟著下飛機。萬一在這個過程中,機翼又結冰怎麼辦?萬一拖到機場關閉怎麼辦?」
那人提著皮包,慢慢聽完她說話,才不緊不慢地應說:「對不起,請借過一下。」
第2章 【始發站1-2】飛往斯德哥爾摩的男人
航班還是延誤了。
落地時已是凌晨時分。王泳拖著一隻小小行李箱,攀上穿梭巴的樓梯,靠窗坐下,看夜色中路燈一盞一盞往後退。路上沒有人。車上只有幾人。
員工宿舍到了,她抱著小行李箱下車。
距離這繁盛喧囂國際空港十分鐘車程,是一片荒蕪僻靜未經開發的廠區,路燈一盞盞亮著,宿舍就在這裡。
看門阿姨房間裡下著帘子,王泳經過時還聽到裡面傳出鼻鼾。宿舍沒有電梯,她拖著箱子爬到五樓,悄悄開了門,踢下鞋子,赤足回到房間就睡。
兩小時後,她被鬧鈴震醒,爬起來快速洗頭洗澡,準備上班。
出差前,浴室燈已壞。離開兩天回來,居然還沒修。
她摸黑洗完澡,裹著浴巾回到房間,經過室友羅真真的房間時往裡面看了一眼,見她仍在蒙頭大睡。王泳對著鏡子飛快換好制服,頭髮紮起在腦後,用夾子一點點夾好額前碎發,便挎著包急匆匆出門。
走到門口,又急急忙忙折回來,撕下便簽,趴在飯桌上寫了句——
「真真:
浴室不見天日已久,甚是想念光明。盼今晚下班回來,能夠與你在光明中重逢。」
穿梭巴到候機樓時,天色亮起來,路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