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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清泉還想說話,卻被陸明燭拉住,使了個眼色。
一時眾人討論結束,各自憑心記住三日後布防‐‐這事太過冒險,是絕對的機密,沒人敢寫下來‐‐便各自散了回去安排。唯餘下陸明燭一人默不作聲地清理會場。谷清泉想留下陪他,卻被他打發回去了。陸明燭一個人倚在門上,雙足卻分立在門檻兩邊,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等什麼人。
果不其然,不多時就聽見一聲嘲諷的鼻音和低沉的輕笑,是先來走了的陸熒又折了回來。
&ldo;指揮大人,怎麼不走?&rdo;
這是四年前的稱呼,嘲諷的意思簡直不能更加明白。陸明燭巋然不動,只是抬頭挑眉道:&ldo;你不是也回來了麼。&rdo;
&ldo;我恐怕指揮大人有話對我說,就又回來了。&rdo;
&ldo;別一口一個指揮,副使大人,即使是四年前,我也從不曾拿什麼指揮的身份來壓你,&rdo;陸明燭厭惡地一皺眉,卻還是恭恭敬敬地低頭行了個禮,&ldo;四年不見,不知副使被派在哪裡,但是如今既然此役關係到我聖教千秋功業,還請副使不要計較四年前的事情,更不用‐‐&rdo;他頓了一下,&ldo;更不用懷疑我。如今你是副使,我自然聽從你命令,絕不擅自做主。&rdo;
這句&ldo;絕不擅自做主&rdo;被陸明燭咬字咬得格外清晰,像是頗有深意。陸熒顯然覺察到了,立時轉過身來正視著陸明燭,兩人身量差不多,目光交纏在一起像是在暗暗擰著股勁,氣氛漸而如堅冰凍結,隨即陸熒抬頭大笑一聲,打破了冰封。
&ldo;當初是我年輕不懂事,難得陸府史不計較。你說得沒錯,此一役關係到我聖教千秋功業,別的事就先放放吧。只是,&rdo;他本來已經轉身走了兩步,此時突然停下步伐,衝著陸明燭回過頭來,&ldo;……即使再回到四年前,我也不覺得我做的有什麼錯。陸明燭,光明聖火普照之路艱辛,若是不付出代價,焚盡敵人,怎麼能永不熄滅?四年前我就知道,不論做什麼事,你都不喜歡看到死很多人,可是‐‐都要死人,死很多人。&rdo;
陸明燭看見他眼中的神色狂熱,與四年前無一分別,更同谷清泉像得出奇。
&ldo;方才聽說,副使大人這幾年一直在洛陽據點辦事?&rdo;
陸熒微微一笑。
&ldo;副使大人可知道阿契斐長老?&rdo;
&ldo;這個自然。怎麼?&rdo;陸熒又是微微一笑,神色中多了幾分輕蔑。
陸明燭顯然看出來了,這輕蔑實在太過明顯了,又是同谷清泉像得出奇的神色。他瞧著雙手抱臂的陸熒,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ldo;雖然時下說這話不該……可我總覺得,阿契斐長老會是對的。&rdo;
陸熒笑出了聲。&ldo;對的?&rdo;他這個詞幾乎是用鼻音哼出來的,陸明燭看見他的目光划過天際,落在遠處在夕陽下巍峨斜挑的大光明寺殿角上,&ldo;你看看如今這長安城,看看聖教‐‐你是從哪裡看出來,他是對的?&rdo;
&ldo;……我說的是&l;會是&r;。&rdo;
這下輪到陸熒一愣。儘管對阿契斐長老與陸明燭這一派無比蔑視,可他張了張口,才發現一時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陸明燭。就是這一打頓的工夫,陸明燭已經轉身走下台階,他白色的外衫被風吹得不住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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