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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師兄……他怎麼這麼就放了咱們?這……這也太……還有,師兄,你幾時有過……天策府的朋友?&rdo;陸明燈其實很想問問關於葉錦城的消息,可是陸明燭這一路都沒有再提到過,他也不敢隨便說話。
陸明燭不置可否,只是抬頭望天,月亮又圓又亮,沒有星子。他回想著方才那個神策軍官說的那一番話,反覆咀嚼,除了個別偏激之語,竟然句句在理,帶著種麻木的苦澀。
&ldo;沒什麼奇怪的,&rdo;他淡淡道,&ldo;這就是江湖,誰也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所以你們記著,別輕信別人,說得再好聽,再真,也不要信……不要信。清霜,別哭了,趕緊起來走,我們已經出了京畿道了。&rdo;
(五十四)
白竹提著大包的藥材,從杭州城的方向回來,他沿著湖堤慢慢地走,一面走一面想著之前在長安城的時候,印象中有個少林寺的僧人,他三番五次聽見他們說起靜億法師,卻完全沒見過他,只在葉思游來到的時候,模糊地看見一個背影。那背影讓他覺得莫名熟悉,熟悉得讓他心驚。他不敢證實自己的猜測,也無法證實,只能暗自忖度。白竹沿著藏劍山莊外沿的湖堤走著,突然瞧見前面有人撐著一把油紙傘,慢慢地走。
天上此時飄著些細雨,白竹定睛一瞧,那可不正是葉錦城。聽人說他最近幾日總是往劍廬跑,一呆就能呆上許久,倒也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可是安靜得出奇,本身就是一種反常。白竹這麼想著慢慢走過去,開口叫了葉錦城一聲。
葉錦城聞聲回過頭來,白竹瞧見他煞白的臉,襯著那滿頭枯槁的白髮,更顯得憔悴不堪。可與之相對的,葉錦城神色十分平靜,平靜得奇怪。白竹很清楚地記得,葉錦城素來與自己不和,一見到自己,連眼神都不一樣,像是炸了毛的鬥雞,戒備又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反擊或者給自己一擊。可如今這些神情都消褪不見,那眉毛雖然已經變成銀白色,可依然濃麗秀氣,只是失去了之前微微上挑的姿態,幾乎是有些柔軟地低斂著。
&ldo;白先生。&rdo;
葉錦城微微低頭,對白竹打招呼。那態度簡直可以稱得上嫻靜。白竹心中一緊,道:&ldo;你這是去哪兒?&rdo;
&ldo;我去劍廬,白先生從杭州回來?&rdo;
&ldo;之前囑咐你要靜養,沒事幹不要四處跑。&rdo;白竹換上了醫者對於病人的口氣責備他,&ldo;還嫌讓你師父操心得不夠?&rdo;他說著說著語氣就不由自主地開始帶上嫌棄,隨即故意地對葉錦城揚了揚手中的藥材,&ldo;還害得我一趟又一趟地跑。&rdo;
&ldo;有勞白先生了。&rdo;葉錦城低頭道謝,走上前來舉過傘為白竹遮雨,&ldo;是我給先生和師父添麻煩了,等我好了,自然會去跟師父認罪。&rdo;
他一走過來,白竹就覺出一種莫名的異樣,不知是環繞在葉錦城周身的神態,還是別的緣故,他本來就比白竹要高上一些,可是即使是在劍拔弩張的以往,白竹也從未感覺到如此的壓迫感。他不著聲色地退開了一些,正打算告辭,就聽得葉錦城道:
&ldo;白先生,以往我心浮氣躁,不知禮數,對先生多有衝撞,先生是師父的好友,是我該死了。如今我這副樣子,倒是要勞累先生,聯想以往所作所為,我覺得……十分慚愧。&rdo;
&ldo;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若是真有心,就好好養傷,傷好了老實過日子,別讓你師父操心。&rdo;白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