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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不耐煩時,邵林終於端了熱氣騰騰的餃子回來。門三太也站起來,道:「搞定,我去煮餃子。」我一看他的「餃子」就笑起來,一個個氣死包子。門三太看我笑他,也笑道:「瞧我這裡面了嗎,沒一點兒白菜,純肉!」說著,端了一紙板巨大的餃子出去了。
「怪逼。」小佬笑罵起來。
老三蹲在鋪板上吧唧著嘴說:「美中不足,就是缺兩口兒白的。等三哥混整了,也給哥兒幾個弄點嘗嘗。」
神經過敏
連續兩天,我感覺二龍對我的態度好像都怪怪的,有些莫測的冷淡。初二晚上只有華子和二龍兩個小飲,關係簡單了,氣氛也就放鬆,沒有趕我們外邊溜達去。最後,二龍招呼趙兵:「來,嘗一口。」
「我可不敢。」趙兵笑著後退一步。
華子說:「操,龍哥叫你喝也不敢?不喝酒算蛋男人?」
趙兵單拿個杯子,稍微倒了一點酒,勇敢地喝出一路咳來,二龍和華子笑得開心。華子回頭看見我,像要招呼我也來一口的意思,掃一眼二龍,又把話壓了回去。趙兵也用一種神秘的、略帶不安的眼神瞄了我好多次。
有什麼事呢?我想了又想,老三說的那些話也飄搖不定地攪亂著我的心思,最後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怪自己神經過敏。
耿大隊和朴主任等幾個值班的管教,一起來號里轉了一遭,說是給大家拜個年。其實大家也就新鮮了兩天半,現在這個節日唯一有意義的,就是我們可以不幹活和睡懶覺。
正月初三這天,我們被拉到操場上看踩高蹺和舞龍表演。沒想到,居然有不少年輕的犯人記得這天是「情人節」,一路鬼話地聊著,迫使我想起琳婧來,不覺憂傷起來,後來臧天愛的影子鬼怪精靈般來湊了下熱鬧,弄得我有些頭暈起來,覺得好笑,腦子還是混亂。
表演開始了,先上高蹺,艄公、媒婆、傻小子、小媳婦的,耍得熱鬧,一種單純的歡樂瀰漫了大牆裡一方侷促的天空。
舞龍的弟兄們也不含糊,鑼鼓傢伙敲得人心旌搖顫,一條彩龍盤旋曲折、騰挪擺擊,討來一片「好」也是值得。
大喇叭一報,才知道高蹺隊原來是建築和汽修的,舞龍那幫是三大隊的。
最後,兩個表演隊一起來了個大歡騰,似乎在創意上是想搞個高潮出來吧,不料雙方共慶了一會兒,就糾纏在一處,舞龍的一聲吼,首尾合營;高蹺隊的也是生猛,手裡的鞭子和船槳都掄了起來。觀眾們自是興奮異常,可勁兒地起鬨喊好。
總的來講,表演還是成功的。
轉天又到五大的工區看室內演出,犯人們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也有不少精彩,周法宏狂歌一曲「該出手時就出手」,騙了不少掌聲,回來後還餘興不減,滿號筒地「大河向東流」著,被林子一通暴罵,差點就要「出手」,才幫助他恢復了平靜。
狂歡之餘,這兩天一得空閒,就緊著給郎隊長改論文。
郎隊輪值節間最後一個班的時候,按例到號筒里來巡視一下,我把改好的論文交給他。他看幾行,喜歡得不行。
我虛心地說:「郎隊,你自己本來寫得就好,我只改了一兩處。」
「挺好,我看挺好。唉,人才啊,你在這裡太屈才了。」
我告訴他:「那本小說林哥正看呢,他也喜歡魯迅。」
郎隊笑道:「書我就不要了,買它就為了寫論文。聽說你家裡開書店?看看能不能給我找幾本書?」
「什麼類型的?」
「管理藝術啦、領袖演講集一類的,接見時給我帶來就行啊,不急。」
這樣有知識含量的事,我還是樂於做的,自然滿口答應。嘿嘿。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希望他乾脆就是臧天愛的姐夫算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