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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回頭對老三說:「行,你先檢驗去吧。」然後狠狠一戳何永的肚子:「庫房!」何永乖乖地跟著二龍去了庫房,一直在旁邊看樂兒的廣瀾也裹著棉襖跑了進去。小傑呵呵笑了兩聲,馬上自覺失態,趕緊埋頭燒起花線來。
時間不長,庫房的鐵門一響,何永出來了,到半路,懶洋洋喊一聲:「三哥,兄弟錯啦,您大人大量,別把氣兒窩肚子裡變結石。」
廣瀾從後面笑罵道:「你他媽就這麼跟三哥道歉?」老三擺擺手道:「我不跟他計較,我沖龍哥也不跟他上論,今天是把我逼急了。」
何永一屁股坐下來,我馬上先發制人:「何永,你他媽剛才把我氣壞了,看那意思,還想跟我來勁兒?」
何永似乎並不記恨我,自顧心曠神怡地說:「不管怎樣,打完這個架,我這心裡的怨氣算散了。」
疤瘌五感慨道:「遇到事絕不能退後,該出手就出手,吃虧占便宜在其次,這拳頭打在一人身上,同時可就打在旁邊那些人的心上啦,以後誰再想咬你,得先考慮考慮了。」
第二十四章 畢業(1)
金蟬脫殼
接見日前後,網子中隊發生了幾件事。
除了陸續開放了幾個服滿刑期的犯人,上來幾個暫時還看不出特色的新收外,最有新聞價值的就是小傑調離了五大,去向不明。
還有,就是高則崇進了庫房,開始逐步接管龔小可的帳目。
按這裡流行的說法,我的改造生活已經「接近尾聲」,逐漸地可以進入休養生息階段了。即使一般犯人走到這一步,已經是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人了,只要不太「把兒閒」,從管教到雜役,都開始松一把手,睜隻眼閉隻眼了。這段日子,開始自己熬磨自己,開始不斷地嚮往自由、回憶從前,以往這種感覺是被壓抑得很深的,希望越近時,心情反而越加浮躁。
龔小可因為有11個月的減刑票,裁定下來就可以立馬回家,簡直已經是在掰著手指數日子了,所以顯得比我更燒包,幾乎天天跑我屋裡侃侃而談,又憂又喜地盼著回家過年,龔小可所憂慮的是出去以後的前途,他很迷惘。
不過龔小可還沒到拋開一切放眼未來的時候,他的一條腿剛跨出監獄的大門,另一條腿卻被高則崇抓住了。
高則崇在核查材料和帳目的過程中,一板一眼,擇出了不少漏洞,直接就找主任去了,說以前的帳有毛病,實物的出入必須要龔小可說清楚,不然以後他沒法擦這個屁股。
龔小可又急又氣,腦瓜頂都要冒煙了。
二龍站出來說:「要亂,也是從日本兒時期就亂過來的,主任,咱就是太信任那傢伙了。看來庫房這塊兒,不管誰管,以後都得勤查著點兒。」
主任責怪龔小可:「你接手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高則崇一上來怎麼就查出毛病了?還是你不上心啊!」
龔小可無言以對,二龍說:「日本兒這花屁股帳,也難為老高了,不過庫房這麼亂,也備不住弄錯了,過幾天,老高你再盤點一遍吧。」
主任也叫老高先把分發材料的工作搞上手,然後再抓時間仔細盤點,又警告龔小可:「不管從根兒上是你和宮景誰的毛病,現在要是真缺了原材料,你不按規定賠償清楚了,這個減刑的事兒還費勁了。」
龔小可跟我學這些話的時候,惱恨和痛苦把一張年輕的小臉兒塗抹得一塌糊塗。
「老高這節骨眼上給人家下絆子!」老三一邊悠閒地喝著茶水,一邊擺出憤憤不平的姿態罵道。
我小聲說:「這事兒倒不是沒救兒。」
龔小可立刻瞪起眼來,抓住救命草似的望著我:「麥哥你說,有什麼法子,我現在是腦袋都昏了,是道兒就想不進去啊。」
「找找龍哥吧,讓他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