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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膩歪,趕緊招呼侯爺落座,讓他講講開庭的事。侯爺粗聲大嗓道:「我那小律師還夠棒,像條漢子,敢說話,講了不少受聽的,我這命他肯定撈不回來啦,可我覺得舒服。」
「陳述呢,那你自己陳述了嗎?」舒和擔心地追問。
「能落場嗎?」侯爺紅光滿面,端正了一下姿勢說:「我告訴他們,我一點也不後悔!我還嫌殺的少呢,哈哈,我就是想用自己這條命,把貪官污吏給震醒,讓那些貪贓枉法坑害百姓的混蛋夜裡做噩夢,我說你們判我死刑我不恨,我死得其所……死得其所這詞沒用錯吧?」
「對對。」
「痛快痛快!」聽的人都附和起來。
「侯爺就是侯爺,有膽魄,好口才。」我們幾個也贊道。
侯爺問劉金鐘:「老劉,疊多少戒指啦?」劉金鐘笑著扎煞了兩下手:「倆手都戴滿了,夠給小鬼的了。」
「疊那玩意兒做屁啊,有我陪你一道走,還怕小鬼?就是閻王爺跟咱爺們兒搞貓的狗的,我也敢腮他老逼!」
焦躁
天氣似乎越來越熱,悶熱。
豐子傑在時,因為跟「勞動號」的胖子搞好了關係,水管來的時候,總能讓他拖延一些時間,一次安排幾個弟兄沖個囫圇澡,這樣輪下來,一個月也可以洗上一兩次。金魚眼就衰了,人家胖子根本不把他當碟菜,整天素著臉,公事公辦的樣子。氣得金魚眼光剩下罵閒街了,將熊熊一窩,大夥都跟著受罪,豹崽、樂樂什麼的也就落個窩兒里歡。
身體一遭殃,心情就顯得焦躁。我們的案子已經拖了10個月,還沒有消息,整天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關著,也沒人搭理了。跟施展也通不上氣兒,想起來就煩。
舒和比我還窩火呢,檢察院提了一次,明明白白告訴他:舒和你那一水不靈了。你根本沒病,騙一騙二騙不了三。
舒和的父母親都年齡大了,晚來得子,又是一「孽種」,想幫忙都活動不開了,只有干著急的份兒。
不幾天,舒和的起訴下來了,他排在第一被告。
最讓他不平衡的是,證人部分居然有他老婆的名字,雖然起訴書上沒有明確指證的內容,但舒和還是極度壓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出來指證我,太讓我震驚了,傷心!」
我們都替他老婆開脫,連金魚眼都說:「證人還分什麼證人呢,不一定非得跳起來把你往火坑裡推才是證人。」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原諒。」舒和一臉的鬱悶。
金魚眼說:「我這是好心給你分析,我這是有耐心的,要放豐子傑那會兒,不罵你糞坑裡去算便宜。」金魚眼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貶低豐子傑的機會。
樂樂說:「你不是還有個削尖腦袋想給你花錢的情人兒嘛,想法帶信兒給她,先弄到第二被告去,肯定能判有期。」
「也就十來年。」金魚眼說。
舒和一臉狷傲地說:「我不丟那個遜,判我死刑最好。」
舒和也不搭理他們了,一個人反反覆覆看起訴,好像字裡行間的漏洞裡,藏著救命草。
常博跟我的看法類似,都勸舒和別把精力浪費在邪門歪道上,下功夫認真對待,爭取把官司打好才是正道。
常博這幾天也很忙,連續被提訊,可能想順著他們這個走私案的藤條,再摸出幾個腐敗瓜來。他說裡面有個老太太挺好,慈眉善目的,跟他又推心又置腹的,最後看出他確實就是一被人利用的打工仔,以前在社會上又是一追求進步的好青年,就說會把他的情況跟檢察院的反映一下,或許對他能有幫助。
常博的心情馬上好起來,當晚的飯量激增,雖然金魚眼不屑地說那個老太太的話絕對不能信,還是不能從根本上破壞他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