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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時候的傷害,最可怕,恐怕要用一輩子來化解。」舒和替我感傷著。
侯爺笑著安慰我:「小瞎孩子還沒思想,啥也不懂,你記得你3歲以前的事啊?」
舒和不服輸地較真兒:「侯爺這就錯了,小時候的事,雖然忘記了細節,但那些感覺卻留在潛意識裡,非常深層的東西,有時候自己都不覺得,比清醒的思想更可怕。」
金魚眼在那邊罵道:「舒和瞧你那鳥德行,顯你學問大?人家麥麥好好的接見回來,你添啥堵?」
豹崽倒替舒和說話了:「其實他是想到自己閨女啦。」
舒和沒接茬,沉了臉干坐了一會兒,對我說:「來支煙吧。」
我看到常博一直陰著臉,滿腹心事的樣子,就問他怎麼了,常博勉強笑道:「沒事啊!」然後下意識看舒和一眼,我覺察到他們倆有貓膩瞞著我,當時隱約有些不爽,也沒追問,只說了句「那我也歇會兒啦」就要往板底下出溜。
舒和叫了我一聲:「睡得著嗎,剛接見回來睡得著嗎,跟我們聊會兒吧。」
最後,我們仨擠在鋪腳,小聲咬開了耳朵。其他人都躺下了,值班那倆也樂顛顛鑽板底下了,舒和告訴他們我們仨不睡了,替他們看著。
「你們心裡有事吧。」我還是忍不住問。舒和看一眼那些放倒的腦瓜,小聲說:「還是那個事。」
「哪個呀?跟我還打啞謎?」
舒和用手做了個魚躍的動作,聲音放得更低了:「跑。」這回也不拽英文了。
我看著他沒說話,常博在邊上有些緊張地說:「這回玩兒真的了。」
舒和嚓嚓地咬我耳朵:「湊了12個,都是無期以上的……禮拜五動手,挑的小穆的班,他最好對付……他們讓我一起跑。」7號,7號是禮拜五,還有三天時間。
「你答應了?」
「我先穩住他們啊,答應了。」
「其實你也真想那樣。」我說完,看見舒和不置可否地一笑。
常博捅我一下:「咱危險啦。」
我看他時,舒和的嘴繼續往我耳朵上貼:「樂樂說了,後半夜動手,那時間段警衛最鬆懈。先提前把號里值班的換成自己人,然後弄一裝病的,急性闌尾一類,騙小穆開了門就動手搶鑰匙,穆管當場就幹掉,屋裡有動靜的,也幹掉。」
舒和停了一下,看看鋪上有沒有誰支耳朵,然後說:「這次要搞大啦……先去幾個人到管教室牆上拿號房和鐐子的鑰匙,順便把監控室的那個制服,然後把號筒的門都打開,招呼大家一塊跑,人越多越容易保護自己。」
「……說天書哪?」我倒不是懷疑舒和的話,我是覺得這太懸乎了。
「都紅眼了。」舒和小聲總結著。
我困惑地看著他,又看看一臉急迫的常博,心裡亂七八糟沒了准主意,最後我問舒和:「你啥意思吧?」
「……我是不想看你倆出事兒,到時候在下面眯著,裝睡,千萬別出來。」
隔了兩秒鐘,他又說:「我怎麼都是一死,無所謂。」仿佛自言自語。
我說:「這根本沒戲,誰的餿主意?」其實我心裡明鏡兒似的,除了豹崽和樂樂,還有誰?
「不行你們倆就舉報,你們這刑期的,立功就放。」舒和悄悄建議道,常博剛要說話,我趕緊說:「舉報個屁,到時候沒人承認,不白給自己找麻煩?」
「傢伙都準備好了,一搜就搜出來。」舒和似乎在給我打氣。
我還是搖了搖頭,輕拍常博一下:「我們就裝孫子眯著吧,又沒我們事,誰愛跑誰跑,不過舒和你可得想清楚了。」常博迷惘地看著我,大概沒明白我的意思。舒和堅決地說:「我想了好多天了,有跑的我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