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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她们便有多久没有踏出山门半步。
莺时用着各种办法好好保存着朔夜的身子,她了解过时雨的过往后不知当不当恨了。若要恨,或许首当其冲的是谷雨,可是谷雨亦可怜,所有人都是可怜。不知恨谁才好,自己唯一的血亲不在了,莺时竟连恨谁也不知道。
终于有一天,时雨打开了那扇门,谷雨欣喜若狂地看着她。她未回之言语,唯独笑若清波一般。她说:“今日起,我将离开三年,勿要问我去何处,勿要寻我。时至,若见我归来,我想那时定有个圆满结果。若我未归,则视我魂飞魄散,众人从此都散去,天涯海角,各自安好。”
时雨此言一出,整个翠云山顿时乱了套。素鲤想起当初长盈离开时的话,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归来的人至今杳无音信,眼下时雨出此壮言,激起了她两行热泪。谷雨有意阻止,时雨却说:“当初你何尝不是丢下我独自熬过炼骨的惨痛,今日我只是要还那些罪过,仅仅三年,已经太便宜了。”
“不可!”谷雨奋力阻拦,甚至是不顾颜面毫不讲理去拉扯。但时雨即便功力大损仍是仙,在场哪里有人可阻挠她半分?不过眨眼,至众人再清醒,这翠云山上早已没了时雨的存在。
三年,盼得三个寒来暑往,那人的生死成了未卜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两年多了,煎熬又煎熬,终于把《廿四年》写到今天这一章,下次再见面或许就是完结的时候了,最长也不会长过两章。总也觉得会烂尾,但烂尾也都认了,我的精力只能到此为止。
☆、理还乱
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一直留着,她所亲近的人日夜看着会是怎样的心情?大概旁人见了会惊骇,但对莺时而言已是唯一保存自己与姐姐之间联系的方法。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啊,任她怎样呼唤也再唤不醒了。
朔夜是救不回来的,她的魂早被阎君扣在地府,即便阎君消气许她投胎,现世这副身躯也是没有用去了。
望月曾小心提议让朔夜入土,莺时却险些发疯一场。有人要埋了她姐姐,哪怕那人是她钟情的望月也被她痛打一顿。而正因为那是望月,她动手时才没遇到任何闪躲,只是由着她发泄,打完了又哭了很久,哭完了又是一阵神情恍惚。仿佛姐姐身死,妹妹也成了一具行尸。
时雨走后两年,在谷雨的劝说下,素鲤彻底接手了翠云山。除非时雨回来,否则若说素鲤可做掌门也是可以的。素鲤正式掌管翠云山后的第一件事,竟是强行捉了莺时,而后让人将朔夜好生安葬。
莺时哭得肝肠寸断,素鲤却问她:“你我虽难成仙,但毕竟是修仙之人。于凡人而言人死是不能复生,于你我而言,若大师姐投胎转世,寻她哪里困难?眼下你真要抱着这去壳消沉,不如想想以后真的重逢,如何让她接受她的身世。”
话是如此,可这具身体与莺时毕竟连着血脉,而后的人即便是朔夜转世却也早没再流淌这同样的血了。单是这一点就让莺时难以接受。
素鲤说:“所以你是在意血缘更多一些,根本不是朔夜。”
“你胡说!”莺时一口气提上喉,但她要怎么说?素鲤揪着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理由不放,这一时她好像怎么说都是不对的。
看着莺时哑口无言,素鲤拉着同样难过的望月离开了。望月的难过,素鲤当然清楚。可是莺时呢?她眼心里现在除了朔夜还能有什么?
莺时对朔夜的执着,到此时才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或许连她自己也从来不清楚,她曾是对朔夜有过异常情愫,因此这份执着根本不止血缘亲情。
两年时间,谷雨仍然希望能为自己族人做些什么。有些命运无法逃离,因为他们一直属于这一族,倘若将他们驱散了是否该有些变化?到如今了,大神已不在,谷雨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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