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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住在松子口這個團,本來既是奉命把守虎口山的。半路上聽說清風嶺失利,皮定均已經殺了過來,他們怕晚上行軍不吉利,於是天黑就宿了營。宿營不久,就接到緊急占據虎口山的命令。顧敬之的兩條狗腿去送信,走到半路就遇著這個團。當他們趕到虎口山時,大概是清晨三點鐘。夏天夜短,再有一個小時,天就明了。
灰心喪氣的高仁書,在這裡又是一個敗著。如果他有丟了這一招還有下一招的本事,他把這個團用好,也能給皮定均造成真正的危機。但他並沒有這麼做,馬德祿只是催促這個團趕快行動,目標就是虎口山,往下就不具體了。
一群狗腿子圍著這們團長,倒是把虎口山上的戰鬥任務講的很具體,如何偷偷地摸進去,如何就窩捉鱉,如何把槍枝弄到手,一桿槍值一百多塊現大洋,如何的發財,如何的如何……等等。說了個天花亂墜。
一個團去摸一個睡熟了的營,這位團長談不濟地笑了笑:&ldo;稀鬆!&rdo;他比較有遠見,他先派一部分人上去壓住了山項。但他卻沒有派重兵堵住那個虎口。如果他的注意力不放在模槍上,而是放在堵口上,皮定均的危險就會變的十分嚴重,即使不遭受全軍覆沒,也會弄成兩半截子,落個潰不成軍。果真那樣,以後的發展就會是另一種情景了。
我說這段話的目的,都在於說明不是我在這裡故弄玄虛,實在是高、馬兩個人腐朽無能。國民黨反動派在發動反革命內戰時,大概處處都帶著這種特性。
這天晚上,將近三點鐘的時候,哨兵跑來叫醒了郭連,說:&ldo;外邊有敵人!&rdo;
郭連從簸籮里滾地而起,&ldo;媽那屁,給我沖!&rdo;
喪失警惕的郭連,帶的是訓練有素的部隊,皮定均規定夜裡一個連的緊急集合不准超過五分鐘,郭連把身邊一連人集合起來只用了三分鐘。戰士們聽到通知,不是急忙起身,而是一蹦,一蹦就竄出了屋,出屋就站成了隊。
郭連命令道:&ldo;一二排往由上沖。三排去兩個班接應二連,留個班跟我在後邊打掩護!&rdo;
就是在這個時候,山頂上的國民黨兵聽見山下河那邊有人聲。那時風雨漸漸大了,河裡流水的響聲又很大,是不是有人,也弄不大清,管他呢,先弄一炮試試!這就是落到河灘里的那顆炮彈。感謝這顆炮彈,給皮定均捎了個凶信,使郭連發起了猛烈的衝鋒,三團長帶過河一個連,也開始在背山坡向上攻。
這一仗打的又凶又猛!國民黨一個團把郭連這個營當成了睡美人,他們正打算捺住窩子掏麻雀,突然鑽出來一群老虎娃子,一排排手榴彈在前邊開路,後邊端著機關槍衝鋒,可怕的是機關槍並不橫掃豎掃,發現你才點著名打打打響。郭連的三個連隊在一面坡的上下,互為犄角之勢,開始是往中間靠,後來變成往三面沖。三團長帶著一連人衝上山頭,趕走敵軍一個班之後,這面坡上的戰鬥,出現了泰山壓頂之勢。戰士們拐頭又殺了回來。
郭連掩護同志們衝上山坡之後,被近百個敵人圍在山腳下。一個班大部分犧牲了,所有的手榴彈、子彈全都打光了。郭連端著刺刀,一連戳翻了五個,刺刀也彎了,他大叫了一聲:&ldo;媽那屁,老子手裡沒傢伙啦!&rdo;受了重傷躺在邊上不能動的幾個戰士,在地上爬著,摸著,從一片血肉模糊里,撿出三個手榴彈扔給了他,他把三個手榴彈捆在一起掂著,躲在一片大石頭堆里。敵人的子彈在石頭上進出一片眼花撩亂的金星,子彈和石片象暴雨一樣,落在他的身上。
三團長帶著部隊壓下山來,敵人正在潰退,但是仗打不成了。一營的戰士到處哭著喊:&ldo;郭營長!&rdo;
&ldo;郭營長,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