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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沒有再停留，轉過腳步要離開,被他低聲叫住：&ldo;徐質初‐‐&rdo;

徐質初停住回頭，面前的男人用下巴點了下她身側的單人沙發：&ldo;我們聊聊。&rdo;

她遲疑退了半步，略帶拘謹坐下來：&ldo;好。&rdo;

他垂眼看著杯沿上的薄薄霧氣，半晌，漫不經心淡聲問：&ldo;奶奶今天怎麼樣。&rdo;

她雙手疊著放在膝蓋上,慢聲細語答話：&ldo;今天做了術前檢查，醫生說奶奶在同齡患者中各項情況算是比較好的,讓我們不要太緊張。&rdo;

&ldo;手術安排在幾點？&rdo;

&ldo;上午十點。&rdo;

&ldo;中午結束我從公司過去。&rdo;

&ldo;好。&rdo;

氣氛再次沉寂下來。男人定定看著桌上的杯子，不再開口問話,也不開口允許她離開。他身上慣有的清冽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酒精味道,暗暗朝她壓迫湧來，她莫名感到有些不安,伏在膝前的手指悄悄蜷了蜷,猶豫著要不要出聲提醒他再不喝就冷了,他卻在這時再次冷淡開了腔：&ldo;不太自在？&rdo;

徐質初怔了下，沒反應過來：&ldo;什麼？&rdo;

男人抬起眼，眸底靜得毫無內容可以窺探：&ldo;你現在，不太自在嗎？&rdo;

她在他的氣場下被迫回視著他。他的注視平靜卻銳利，否認或裝傻似乎都不是聰明的應對，片瞬後，她啟唇：&ldo;有一點。&rdo;

&ldo;為什麼？&rdo;

她短暫靜默，輕聲道：&ldo;不知道該聊些什麼。&rdo;

上一次他們這樣坐在一起聊天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這五年裡她有一大半的時間住在學校，跟他照面的機會原本就銳減，在她談了戀愛之後更是寥寥。她的拘謹和沉默其實全都合情合理，可此刻的徐經野腦海全被晚上那通電話占據，對於她現在怎麼樣的表現都是懷疑。他靜靜看著她的臉，語氣意味不明：&ldo;你以前好像不是這樣。&rdo;

她沒應聲，他便又說：&ldo;我們以前，也不是這樣。&rdo;

空氣里又是一陣沉默，昏黃光線里暗暗涌動著宛若曖昧過的舊情人久別重逢後的生疏氣流，無言又怪異。

徐質初輕抿起唇角，看不透眼前人此刻的想法。她以為五年前的疏遠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選擇，這麼多年來他們也都習慣了冷淡禮貌相處，這一刻他突然的詰問讓她不解，但身體反應出於防護本能，她平靜笑了笑，熟練疏離應對：&ldo;以前年紀小，見面的機會多，能聊的話題也多一些。&rdo;

&ldo;那以後還是要經常見面。&rdo;他的回話出乎她的意料，輕易超出她所劃定的客套範疇，&ldo;就是不知道你訂婚之後，還方不方便。&rdo;

她頓了瞬，沒有正面回答，依舊禮貌客氣：&ldo;訂婚之後我可能會搬出去，有時間請你去新家做客吧。&rdo;

他卻不解風情刨根問底：&ldo;什麼時候有時間？&rdo;

再遲鈍的人也該覺出他隱隱的有意逼迫，再微笑下去就是裝傻無疑。徐經野盯著她的臉，想要從那雙狹長眼眸里找出破綻，可她的笑意始終自然得無懈可擊，話里話外都是令他惱恨的殘忍疏遠：&ldo;等周垣忙完這陣子的吧。&rdo;

聽見這個名字，徐經野忽然笑了一聲，仿佛是不屑他，又好像在譏諷她。氣氛壓抑得令人有些不適，面前人臉上沒有露出什麼，只有眼裡的鎮定輕晃了晃，隨後輕輕別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