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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他媽誰啊?!&rdo;

中年男人回過神來，目瞪口呆，更多話還沒出口，周知善已經不發一言地拉著人從他面前離開了。

&ldo;哎想走哪啊你‐‐&rdo;

周知善腳步忽然一頓，又回過頭去，平靜道：&ldo;我會帶她去鑑定，如果是輕傷，你就滾去蹲監獄。&rdo;

陳玦頭有點暈，她側頭看著他，突然覺得，看到了一叢冰冷燃燒的藍色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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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完針觀察完，已經下午六點了。天黑得早，暮色已經跟深藍夜幕交接，整個天色被過渡的顏色染滿。

陳玦不想在醫院多待一秒，能正常走路以後，立馬離開了。

周知善縱然不贊同，也不想跟她發生矛盾，就跟在身後。

陳玦在路沿收住腳步，他也跟著停下。

&ldo;我說，你能不能不要，&rdo;陳玦深深嘆了口氣，食指輕轉了一圈：&ldo;這麼陰魂不散，我頭暈。&rdo;

周知善拎著袋子，裝著紗布藥水消炎藥，看了陳玦幾秒，輕聲道：&ldo;行。&rdo;

&ldo;那就……&rdo;

陳玦試圖從他手上抽走袋子。

周知善後退了一步，垂眸看著她。

&ldo;為什麼這麼做?&rdo;

陳玦知道他會這麼問，她已經從眾多答案中挑選過了，正要搬出最合適的那個，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他還穿著那套西裝，不過黑色西裝外套上沾了點深色的血跡。

在他身後，燃燒著的艷麗天幕鋪開來，陽光變得稀薄。

有些黑夜生物的外層好像正在逐漸剝落。

他並沒有等她的回答。

周知善：&ldo;不管是因為什麼，希望這是最後一次。&rdo;

陳玦噢了一聲，沒有任何尷尬，問：&ldo;為什麼?&rdo;

周知善看著她的眼睛，溫和的表面冰層有了裂縫，他的聲線很悅耳，是一種清涼的悅耳，但情緒淡時聽起來又分外寒意逼人：&ldo;我不喜歡欠別人。&rdo;

&ldo;而且。&rdo;

周知善忽然伸手攬過她，他們的距離無限地靠近了許多。

他的手從她包紮的地方輕撫而過，話也滑進她耳廓：&ldo;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對我來說是日常。&rdo;

替別人打人。挨打。血液像艷麗的天色一樣占滿視線‐‐

這種生活，他早已經習慣了。

陳玦花了五秒鐘消化內容，輕點了下頭：&ldo;好。&rdo;

周知善把袋子遞到她手裡的時候，聽見陳玦的聲音慢吞吞響起：&ldo;但我還是會這麼做。&rdo;

周知善掀起眼皮，黑眸如薄而冷的鋒刃，靜然地望著她。

陳玦很淡地凝望他，好像正透過他看一些其他東西，視線在他頭頂盤旋。

&ldo;沒什麼其他原因，&rdo;陳玦下移目光，與他對視：&ldo;因為我需要你。&rdo;

第4章 四

【四】

1

周知善二十一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活了很久。

21歲又四個月多一點，是7787天。也許是輾轉換的地方太多，他醒來時很容易忘記自己在哪，總是花幾秒想完了才能確定。他算是個審慎的人，即使這種細節並不重要。

與之相反的是日期，他清楚地記得已活了多久‐‐如果福利院生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