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第1/2 页)

張紫點頭贊同，補充說：&ldo;還有，晶魚整個身軀都渾圓光滑，正好貼合這裡無處不在的弧形設計。&rdo;

&ldo;最重要的是，晶魚是透明的。&rdo;威克的眉頭擠出了&ldo;川&rdo;字，語氣變得疑惑，&ldo;可問題是，如果這座城市是給晶魚住的，那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環海，而這裡卻空蕩蕩的?&rdo;

&ldo;光線，&rdo;張紫抬頭望天，眼睛眯成一條線，重重雲霧後面露出了一點圓形光斑，&ldo;每年捕魚周的時候，六顆恆星照耀著古斯特星球的每一個角落，而這座城市是透明的，擋不住光線，所以晶魚只能躲在深海里。你還記得嗎?捕魚的時候，晶魚在水下還能劇烈掙扎，但一暴露出來就立刻死去?光線對它們‐‐&rdo;她猶豫了一下，換了個稱謂，&ldo;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rdo;

稱呼的轉變讓威克表情一變。

他捏著拳頭，好半天，嘴裡才憋出幾個字：&ldo;那群該死的披斗篷的傢伙!&rdo;

張紫小心地看著他，威克的臉色從沒有這麼難看過，像籠上了一層寒風陰雲。&ldo;怎麼了?&rdo;她輕聲問。

&ldo;如果這座城市真的是晶魚建造的話，&rdo;威克捏緊拳頭，指節泛白，臂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來，&ldo;那我們的手上就都沾滿了血，我們都是罪犯!&rdo;

但畢竟還有許多疑點。他們商議過後，決定讓&ldo;安琪號&rdo;先走，而他們則留在星球上，繼續觀察。這一切都很順利，恆星離開後，星球陷入黑暗，他們趁機混入了一隊古斯特人中。

岸邊的幾條晶魚顫抖著分開，他們身上的螢光越來越亮，所有被螢光照到的古斯特人都顫抖不止，哆嗦著爬起來，走到晶魚身邊。他們圍住晶魚，其中一個發出了類似哭泣的怪聲，其他人像被傳染了一樣，也紛紛悲慟嗚咽。哭聲由細微漸至轟鳴，竟蓋過了浪濤雷電，在海面上遠遠迴蕩開去。

張紫被湮沒在哭聲里。她看了一眼威克，後者也是同樣不解的表情。明明是古斯特人引來了捕魚艦，對晶魚進行了毫無節制的捕殺，現在他們卻圍在僅存的晶魚身邊，大聲哭號，似乎比晶魚還要悲傷。

張紫有種錯覺‐‐她像是置身於一出荒誕而詭異的話劇中，海岸就是舞台，晶魚和古斯特人正表演著讓她費解的節目。但她自己呢，是什麼身份，演員還是觀眾?

哦，她回過神來，告訴自己，我是一個記者。

她悄悄掏出相機，對準遠處相擁而泣的古斯特人。此時悶雷陣陣，黑暗吞沒了整個海岸，這種光線不適於全息拍攝。她打開了相機的夜間模式，紅外鏡頭彈了出來。

威克正皺著眉，突然在漫天哭泣中聽到了清脆的一聲&ldo;咔&rdo;，這聲音來自身邊的張紫。閃電划過，借著光亮，他看到了張紫手裡的相機。他想起了張紫的職業，恍然點點頭。他轉過頭繼續去看晶魚，突然，他渾身一震，想起了剛才這聲&ldo;咔&rdo;代表的是什麼。

&ldo;不要!&rdo;他低聲喝道。

但已經遲了，張紫按下了拍攝鍵。紅外射線從相機射出，形成不可見的漫射式光束，海岸環境被刻錄進鏡頭裡。在張紫和威克的眼中，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遠處的晶魚卻猛地一震。

漫天的哭聲剎那間消失了，海岸沉寂如墓，雷聲低沉地滾過天際。在這壓抑的氛圍中，所有的古斯特人同時轉身，看向威克和張紫。閃電不時划過，他們靜如雕像的身影出現又隱沒。

&ldo;我知道對你這種實習記者來說，偷拍就跟吃飯一樣尋常，&rdo;威克把張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