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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來找你的,」孟驍一手扶在沙發背上,「我十月初才回國,早就想來看看你。」
「你有什麼要定做的?」陸允初沒有把手上的煙熄滅,只是撣了撣那截過長的菸灰。他從不在別人面前抽菸,但對如今的孟驍,不直接噴他臉上就不錯了。
「允初,我不是為做雕塑而來的。」
「那就是來浪費我時間的?」陸允初語氣不善地說,「恕不奉陪。」
「你能好好聽我說兩句嗎?」孟驍慢慢靠近,不客氣地坐在他側面的沙發上,「當年的事有誤會,你一直在氣頭上,我沒辦法解釋,現在你該放下了吧?」
陸允初當然放下了,只不過可能和孟驍口中的「放下」不是同一含義。
「什麼誤會?」他吐出連串的煙圈,在二人之間形成朦朧的白霧,遮擋了視線,「你被人下藥了?還是你有個雙胞胎兄弟?」
孟驍沉著臉,一言不發。他這人也不知道脾氣算好還是不好,極少有真正發怒的時候,但有時會莫名現出陰翳神色,讓人捉摸不定。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明著吵過架,但陸允初對他這種面色不陌生,好像只是一些無所謂的小事惹的不快。
陸允初那時的性情更直,也不是愛哄人的性格,比孟驍好在不計較,有負面情緒過上一會兒便自行消退,當作無事發生地自然搭話。
前提是沒有原則性的矛盾。
不過這次孟驍的黑臉沒有持續太久,調整好情緒,擠出些笑容:「允初,你也是學藝術的,你應該知道我們這類人過於感性,容易動情。」
「你說的是容易動情,還是容易發 情?」
孟驍緊緊抿了下唇,重新張口:「我承認我鬼迷心竅,你看到的……那個男生其實我現在都忘了他長什麼樣,當時你不在,我為一個設計忙得焦頭爛額,始終找不到感覺,但是他的出現……我得到了某種觸動,是創作上的——」
孟驍第一次向陸允初剖白過去的心態,卻換來對方前俯後仰的大笑。
陸允初忽然覺得自己曾經的氣憤或難過都毫不值得。他發自心底地感到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竟然真情實感地喜歡過這樣一個人。他們有過單純無憂的時光,不知不覺間一切都變了。
「孟驍,」他開口便是嘲諷,「原來你就是通過體驗不同人的身體來獲得靈感?他是你的繆斯?」
「他不是,你才是,」孟驍無視他帶刺的話語,「我相信你也需要一個靈魂契合的伴侶。」
「不好意思,」陸允初朝他投去輕蔑的一瞥,「我從來不需要藉助他人完善靈魂,恐怕無法體會到你的煩惱。」
孟驍當然了解陸允初的個性,當年就是這種個性讓他又愛又恨。
正因為天賦異稟,陸允初可以輕巧地藐視一切自己珍重的東西,可以三言兩語地點撥他一兩周都無法突破的瓶頸,再輕飄飄地落下一句「這不就行了嗎?」他們甚至不是同一個專業方向;讓孟驍覺得一直以來的努力仿佛一個笑話。
當初那個引他犯錯的男生不一樣,沒有陸允初的高高在上和漫不經心。他崇拜自己,望著自己時雙目放光,在對方身上孟驍體會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熱情。
然而他很快就膩了,到最後時常念想的竟然還是從未仰視過自己的陸允初。
「是嗎?」孟驍斂起戾氣,「那你為什麼留了長發?」
陸允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前幾年一個理髮師說他的頭髮自來卷,可能更適合留長,他就嘗試了這種髮型,跟孟驍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以前一直是短髮,」孟驍補充道,「難道不是無法忘記過去才改變造型?」
「孟驍,」陸允初差點再次笑場,「你這麼普通,到底是哪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