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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你一事。」那白衫女子,並未接過稚離的話茬,反而上前幾步,在稚離身旁蹲下。
稚離努力集中精神朝那女子望去,奈何刺痛的眼前一片血紅模糊,如何費力也瞧不清楚。
「那一箭,你為何不躲?」那白衫女子似乎並不懼怕面前這個渾身是血的通緝犯,反而伸手捏著袖口替稚離擦去眉眼間的血漬,好讓她舒服些。
解釋麼?沒什麼好解釋的,過街老鼠,談何品性?
稚離虛弱的笑了笑,「躲不開了。」
眼前逐漸恢復光明,那女子當真好看,墨玉般的眸子中,不帶絲毫紛雜,純粹如皓月。看著看著,就連身上的傷都不覺著難捱了。倘若這就是此生最後一刻,能得片刻小歇再走,也該知足了。眼皮越來越沉,身體輕飄飄如一團柳絮,可稚離還是強撐一絲神智,安頓那女子道:「姑娘,我走不動了,你叮囑下人把我丟出院去,要丟遠些,莫要被我牽連了…」
那白衫女子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去扶稚離肋下,才一碰,稚離又齜牙咧嘴起來。仔細去瞧,那已分不清是血染還是本色的降紅束袍,細細密密被開了不少口子,和自己肩上被開的口子,如出一轍。如此想來,自己受那一箭,都難以維持得體,這女子也不知是挨過多少這樣的箭,動也動不得,痛又無所依。
怕是被自己無意戳了傷口,可那叫做稚離的倔強少女生怕手上血漬弄髒了自己的白袍,徒徒支棱著兩隻手,抓也不是,推也不是。
這也許就是老天爺同她開的玩笑吧,院裡憑空掉進來這麼一個狼狽少女,如今還不能視若無睹,真叫人頭痛不已。溫舒辰試著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便轉身想要將稚離背在背上,稚離本是疲倦至極,勉強撐著一絲游離的神智,待被溫舒辰拉起時,清醒了幾分。
「姑,姑娘!讓下人來丟,我髒…」稚離疼的齜牙咧嘴,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邋遢,用手抵著那白衫女子的後背,雖然虛弱的抵不過一個十歲孩童的力氣,卻依舊倔強的不肯配合。
奈何,那白衫女子更倔,也不聽她言語,只是繼續將她拉到背上,穩妥背好,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稚離不安的掙扎了幾番,她也說不清,為何眼前又酸又澀。那些人以刀劍相待,稚離就越發的狠戾,可如今得了這位素昧平生的姑娘搭救,五年來的委屈,竟就忍不得了。
「莫動。」那姑娘的氣息有些不穩,「我左手使不上力,姑娘你再動,只怕我就托不住了。」
稚離低頭看著溫舒辰受傷的左肩,白色的衣衫被撕開了大片,隨著走路時的顛簸,傷口還有血順著撕破的衣衫點點外滲,紅了大半,稚離趕忙用手壓住傷口,淚水止不住砸在那白衫之上。
背後有壓抑的哽咽聲斷斷續續,溫舒辰何嘗不知身後的人哭了?卻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語。
兩人無話,稚離隱約覺著,那女子背著她,並非是去院外,不知這是要去何處。
身下的女子輕輕喘著,有些不堪重負,尋常的女子細胳膊細腿的,哪裡能承受這般折騰,可偏偏,聽著這喘息聲,稚離就覺得好安心。這女子看也是個毫無縛雞之力的閨秀女子,也許,這般歇歇,恢復了氣力,還能僥倖逃脫也說不定…
「姑娘要將我丟去何處?」稚離忍不住發問。
「不丟,莫怕。」
不丟麼?稚離想著想著,人也迷迷糊糊起來,伏在那女子肩頭,微微磕上了眸子,她的身上有股子香好聞得緊,嗅著,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一連逃了幾天未曾合眼,加上自己身上也是慘兮兮的沒一塊好肉,精神一旦放鬆了下來,眼皮就越來越沉,一手捂著白衫女子的傷口,便伏在那女子的背上,沉沉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稚離:「溫家二小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