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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鳴皺眉掃視了一圈四周,今日這御花園中,來的客人少說也有一百多位,眼下所有賓客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都在等著他的決斷。
他堂堂九五至尊,萬人之上的君王,不過是處罰一個奴才這樣的小事,若是還要等棲遲回來再作決斷,豈非太沒面子了些?
他這一輩子最看重的便是顏面二字,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更是不能失了皇家的威嚴。
思及此處,宋鳴輕輕咳了幾聲,撂下手裡的酒樽,沉聲開口道:「這奴才殺了長公主的愛貓,又讓夕韻的生辰宴上見了血,如此種種,乃忤逆之重罪。」
他朝身後招了招手,立刻有侍衛上前來,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趙皇后見他這是即刻就要處置了裴溪故,慌忙攔住,扯著他的袖子低聲道:「陛下三思,臣妾聽聞這奴才似乎頗得棲遲喜歡,陛下罰歸罰,但是好歹得顧著棲遲,別……別下手太重了。」
她知道宋鳴管束宮人一向手段狠辣,而宴上見血又是他最忌諱之事,這一罰下去,怕是得沒命了。
她這一提醒,宋鳴倒也冷靜了幾分,原本想行杖刑,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帶他下去,即刻行烙刻之刑。」
這烙刻之刑也算是大夏前朝時的幾大重刑之一,顧名思義,便是用燒的滾燙的鐵刃在人身上刻字。因其滋味實在痛苦,宋鳴便常常用此刑罰來威嚇宮裡那些犯事的奴才,只是真正受過此刑的還沒幾個。
那侍衛聞言,似有些不敢相信,猶豫了一瞬才低頭應下:「屬下遵旨。」
趙皇后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這烙刻之刑雖說極其痛苦,但好歹不會要了他的命去。
裴溪故被兩個侍衛押著離開了御花園,身後只寂靜了片刻便又恢復了方才的熱鬧喧嚷,一片觥籌交錯聲中,隱隱可聽見有人說著些「陛下英明」之類的奉承話。
他冷笑一聲,驀地加快了步子。
刑房內。
裴溪故跪在一張刑架前,脖頸被身後的侍衛狠狠押著,連頭都抬不起來,渾身酸痛的厲害。
「張大哥,快些動手吧,行完了刑,咱幾個還得回去當差呢。」
那侍衛一邊抵著他的脖子,一邊不停地催促著。
張侍衛從火架前取過燒的通紅的鐵刃,端詳著裴溪故清瘦的面容,忍不住嘆了一聲:「瞧你這身子骨,定是受不住這刑的。」
裴溪故低垂著眸子,淡淡道:「我受的住,你只管行刑就是。」
張侍衛聽了這話,不免多看了他幾眼,少年挺直著身子跪在冰冷的石地上,鬢髮散亂不堪,模樣十分狼狽。
只是再狼狽,也掩不住那一雙清澈的鳳眸中如野狼一般的桀驁不馴。
他不服氣。
張侍衛心底默默嘆了一聲,還是無奈地舉起了手中的鐵刃,輕聲道:「我是奉命行事,你也別怨我。」
他打量著裴溪故的身子,又道:「你這副好模樣,若被烙上了字,實在可惜。左右今兒也沒旁人在這,我就與你行個方便,這烙字的位置,便由你自己來選吧。」
裴溪故頓了頓,忽而抬起頭來,問他:「那這烙什麼字,也可由我自己來定嗎?」
「這烙刻之刑,一般都是烙一個奴字在身上。」
張侍衛轉身回到火架前,背對著他把手中的鐵刃又燒了一遍,「不過你若想烙別的字,也不是不可以。」
裴溪故咬著唇,低頭思量了許久,終於低聲開口道:「那就有勞張大哥,替我烙上『棲遲』二字。」
張侍衛聞言,驚的險些把手中的鐵刃掉進火里,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裴溪故,提高了聲音道:「尋常人烙上一個字便痛的昏死過去,你竟要烙兩個字?我只怕你會疼的大半條命都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