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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溫采出言訓斥,她們自然不敢再多話,紛紛低頭告罪,一窩蜂地散開了。
裴溪故關上偏房的門,將外頭那些不堪入耳的議論聲全都擋在了門外。
青寰正站在屋裡等著他,見他進來,便低聲安慰道:「那幾個小宮女素日最愛說閒話,三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裴溪故抿了抿唇,淡淡道:「她們說的也沒錯。」
自打那日宋棲遲留了他在房裡伺候,這些閒言碎語便時不時地往他的耳朵里鑽,無非是說他如何下賤,如何狐媚惑主,言語之難聽,簡直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
聽習慣了,倒也不怎麼在意了。
再說,他如今的種種行徑,可不就是在狐媚惑主麼?
「三殿下今日做的不錯。」青寰眼中含著讚許,「三殿下為救那隻貓而受了傷,長公主心裡定然心疼的很。往後,三殿下只需繼續利用她心軟的性子,一步步抓牢她的心,在這宮裡活命,便不成問題了。」
裴溪故頓了頓,想張口解釋,靜默許久後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其實,他的本意並不是想利用宋棲遲的心軟,他只是見不得她尋不到貓兒時那樣焦急不安的神色,所以才拼著自己受傷,也要把姜姜從玫瑰叢中救出來。
少女輕皺柳葉細眉時,眼尾的淚痣似乎都跟著蒙上一層如水般的愁緒,勾得他心尖都跟著疼了起來。
可這樣隱晦的心思,他又怎好開口對青寰解釋,所以只能換了個話頭,輕聲問道:「公公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事?」
「奴才確有要事要告知三殿下。」青寰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三殿下剛被送進清寧宮那日,奴才就派人快馬加鞭傳了消息回雲家。現下大小姐已經知曉三殿下在此處,且還傳了信回來。」
裴溪故漫不經心道:「大小姐說什麼了?」
「大小姐得知您現在的處境,十分擔憂。」
青寰微微抬頭,眸底深邃,話中似有所指:「大小姐雖想早日接您回去,但眼下楚梁國君病重纏綿臥榻,太子與二皇子爭權,朝廷動盪不安,並不是您回去的好時機。」
裴溪故聽了這話,驀地抬起頭來,微眯鳳眸道:「大小姐的意思是?」
「大小姐讓奴才好生照看您,安心等到三月後楚梁糧隊進京,她自會派親信前來接應。」
青寰略頓了片刻,又靠近了他些,將聲音壓的更低:「大小姐有意扶持三殿下登基,所以自然要挑個合適的時機接您回去。」
「登基?」
裴溪故冷笑出聲,眸中滿是自嘲,「我如今不求別的,只盼著能苟且度過餘生,怎還敢有登基的念頭?公公,您還是勸勸大小姐,讓雲家另擇他人扶持罷,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思。」
青寰恭敬道:「奴才只是替大小姐傳話給您,旁的事,奴才也無權多管。」
說著,他不等裴溪故答話,便自顧自地拿起桌上藥瓶,躬身道:「奴才替您上藥吧,上完了藥,您好快些去長公主那兒回個話,免得她擔心您。」
裴溪故見他不再提雲家的事,也懶得多言,默不作聲地由著他上完了藥,又換了身乾淨衣裳,便去了宋棲遲的寢殿。
眼下正是晌午,寢殿的側門微微敞著,微風穿堂而過,拂動床邊薄紗帳。
他輕手輕腳地進了殿,一眼望去,便看見宋棲遲正在午睡。
少女側身躺在軟榻上,身上蓋著薄薄一床錦被,纖白的手腕從被子裡微微探出。
裴溪故忍不住走近了些,輕輕跪在腳榻上,低頭端詳著少女的睡顏。
烏黑的髮絲繚繞在她白皙修長的頸間,有些鬆散的髮髻靠在流雲繡金的軟枕上,壓著幾片被風吹進屋內的嬌紅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