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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里一股說不清的怪味。之夏踩了一隻髒襪子,忙說了聲對不起,又抬頭微笑:「我們又要演出了。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劇團做美工?我請你吃飯。」
孟昭坐在床邊盯著個桌面發愣,許久才抬頭看她,眼神里有種很複雜的情緒,甚至帶了點輕蔑。之夏一驚,倒沉著起來,笑了笑:「如果你忙,我就不打擾了。」
「陳之夏。」孟昭叫住她,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猶豫地說,「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
「朋友,好朋友。」之夏誠懇地說。
「陳之夏,我告訴你,朋友不是這麼做的。你就想憑藉我對你的好感支使我,沒門兒。」孟昭火了,粗魯地衝過去拉開大門,瞪著之夏。
之夏雙手微微發抖,強忍著鼻頭的酸意,禮貌的點了點頭走出去。沿路碰上好幾個男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他們每個都用一種奇異的表情在看自己。
她走到陽光下,因為神不守舍差點被一輛自行車撞到。
那種遭人厭棄的感覺堵在胸口,她覺得自己就要吐了。左右又沒有女生樓,只能跑到一個垃圾桶邊低下身子。
垃圾桶的鐵皮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她感到眼角有點濕潤,可是始終都只是乾嘔。
有人在旁邊停下來看,還問:「同學,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她努力擺擺手,卻又有一個人走過來,在自己後面拍了兩下。她一下舒服多了,直起身子說了聲謝謝,看清楚那人之後愣了一下:「簡行一。」
簡行一眯了一下眼睛,問:「你是不是中暑了?」
「不是。我就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她輕輕地說。
「那我送你回宿舍吧。」
之夏想了想,點頭說:「麻煩你幫我拿下書。」
他本來以為她要讓自己扶住,手也已經伸了出去,卻沒想到她只是把書放在他手裡,冰涼的手背細膩柔軟的滑過他的掌心,留下一道痕跡似的。
他送她到樓下,頗有幾個認識他的人好奇地張望。她卻沒注意,只顧朝前快步走,腳下一軟,差點跌倒。他立刻伸手扶住她,她抬起濃黑的睫毛看著他,臉上有種倔強堅忍的神態。他意外之後心倒反而軟了,神色放緩:「你上樓小心些。」在來往經過的人看來,他倆宛如一對戀人。
之夏嗯了一聲,也沒說謝謝逕自上樓。她躺回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
原來有些事情是永遠不會習慣的。
她當然知道孟昭對她頗有好感,也不是沒有下意識地利用這點好感請人幫忙。可是她一向不肯濫用這點優勢,如果是力所能及一定自己完成,如果不能就誠懇相求,並以禮回報。
她冷冷地想,原來這就是我沒有利用到底的回報,下次乾脆讓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好了,那也算沒白挨了這一頓罵。
過了兩天,叢恕聽說之夏沒找到人做美工,特意跑到樓下扯著嗓子喊她:「下來,我幫你找人畫畫去。」
之夏笑了,手邊有個毛絨球,本來是拴在書包上的,這下順手拋下去,砸在他腦袋上,絨球在他頭上彈了一下,被他反手撈住。她清脆地回答:「給我五分鐘。」
同屋的郭雲正在旁邊看書,聽到後抬眼問:「怎麼,你平時不是都叫廣告系那些人幫你畫的嗎?」
之夏心中一動,說:「可不是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不肯幫忙了。」
一般女孩流露出弱點,都是話題打開的好時機。果然郭雲見一向瀟灑自如的之夏也有吃憋的時候,立刻安慰了兩句,又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吃飯的緣故。」
之夏對著鏡子梳頭,停下手來,吃驚地問:「怎麼回事?」
「我們跟廣告系聯誼,吃過幾次飯。」郭雲說,又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