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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段衡的福,堂兄很久都不再捉弄我們。他新的樂趣是同我們一起,戲耍他的新玩具段衡。
一開始我下不去手,總是覺得有那樣一雙眼睛的人,應該是被人疼著寵著的,也許是我覺得那個女人太可憐了,所以總是對段衡網開一面。
也因此,堂兄就不爽了。
他突然開始針對我。比如,讓我當眾學狗叫,讓我脫光衣服在雪地里奔跑,讓我跪在地上張著口接他吐的口水……都是一些我拼上性命都不會做的事。我即使不是家主的公子,但父親在段家並不是毫無地位,只要我橫著脖子說不干,他實際上也並不會對我怎麼樣。
可是我拒絕的所有事,堂兄都一一讓段衡照做了。
我知道堂兄是什麼意思。因為我的懈怠,讓段衡如此被羞辱,他想噁心我,或者讓我知道,這樣微不足道的良善會讓別人陷入更加絕望的境地。
他想讓我覺得抱歉。
但是他想錯了,我並不良善。我並未因此而覺得對不起段衡,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做的事,就該由誰承擔。
所以在堂兄欺辱段衡時,我像平常一樣,跟著其他孩子一起放心大膽地笑。
他娘親力弱無法保護他,他父親像從未有過這樣一個孩子一樣不聞不問,他最親的人都改變不了他的處境,我憑什麼覺得抱歉?
我在等。
等哪一天段衡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而奮起反抗的那一天。
他被堂兄折辱時,眼睛冷漠無神,不哭不喊,就如行屍走肉。但我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他恨堂兄,或者說,恨所有我們這些段家人。
直到有一天,段衡不知道因為什麼,終於觸了堂兄的霉頭,向來只是拿他當樂趣的堂兄,那天居然想下殺手除去他。
他跪在地上,咬著牙,一句求饒的話都不說,堂兄手中的黑雷怒吼。倘若穿過段衡的胸膛,那我一輩子都等不到段衡翻身的那一天了。
我攔下堂兄。
&ldo;堂兄,你今天把他殺了,不僅家主那裡不好交代,咱們也少了個樂趣不是?再說,你才從天門山回來,要是抹殺幼弟的事情被天門山知道,段家肯定在天門山抬不起頭來。&rdo;
堂兄有些遲疑,因為天門山的關係,他確實在努力當一個乖寶寶。
他收起手中的黑雷,輕蔑地看著我:&ldo;你今日怎麼會為他求情?&rdo;
因為想看到有一天段衡親手報仇。
心中這麼想,面上我卻笑嘻嘻地貼著他耳朵道:&ldo;你將這個小雜種借給我兩天,等還給你的時候,我保證他比現在還有趣,如何?&rdo;
他不信,我就將在段霄那裡聽來的,如何褻玩男童的事跟他完完整整講了一遍,他終於肯放過段衡。
堂兄是個重口味的人,我向來知道。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光榮事跡還是被天門山知道了。家主出奇地頂住夫人的壓力,在祠堂狠狠地罰了他一頓,然後以仙術不精為由,將他拘在身邊,親自教授他仙法咒術。
段衡因此一直在我這裡。
恰好我到了年紀,要被送去天門山,段霄在我屁股後面賤兮兮地問我:&ldo;你是不是還要帶那個小雜種去啊?&rdo;
&ldo;小雜種說誰呢?&rdo;我回頭,冰冷的眼神將他後面的話都嚇了回去。
段衡不是小雜種,有那樣美麗娘親的人,不是小雜種。
可當我站在段衡面前,等待他朝聖般感謝我救他於水火時,他嘴邊那抹諷刺的笑,讓我的表情一瞬間僵硬。
&ldo;我不會謝你。&rdo;他說。
我是不知道,一個一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