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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白鷺擰開酒袋後昂頭咕嚕了幾大口,末了用衣袖揩了嘴角,「就是瞧不上我。」
作者有話要說: 唱白芷的那段化用了李白的《出自薊北門行》。
李素月:你一點都不像我偶像、你親娘。
雲白鷺:……
第13章
下午遇到一場風沙,商隊的人躲過去再啟程,卻也遲了一個時辰趕進蠻關。一群人便在野地圍營點火,李素月和商隊的領頭擔負起警戒的任務。而之所以警戒,是為了躲開沙海到蠻關這條商道上的馬賊。
雲白鷺捱到了亥時依然睡不著,找到了營地北邊靠著馬匹取暖的李素月,「我替你吧。」
女鐵匠瞅了她身板子一眼,轉身繼續放風。
「總不能就因為覺得我不像我娘,就這麼打發我吧?」雲白鷺看到李素月打了個寒戰,不由分說仍給她酒袋子。
李素月捏著酒袋子還在遲疑,雲白鷺笑,「好歹擋一擋夜裡寒風。」她一屁股坐在馬腿旁,盯著月下的商道發呆。
見她今晚沒有絮絮叨叨,李素月也安靜地坐另一頭休息。後面營地里的人還有零星說話的,遠處傳來幾聲狼吼,雲白鷺頭一垂,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看著這張已經近乎面目全非的黑臉,李素月無法將之和記憶里的活潑女孩重疊。學著拉風箱的雲白鷺笑容俏皮,拉自己進帥府偷吃南北羹的雲白鷺赤忱熱烈。
而她見雲白鷺第一面時就吃了一驚,因為這女孩和白芷長得太像。
白芷將軍入匠營視察那年,李素月剛從江南遷至塞北。白芷吩咐身邊人給她送來襖子和鹿皮靴,說江南人家心憂天下,她怎能薄待如此匠人。
而她終於見到了名聞天下的女將,豈料那是白芷最後一年出入軍營。打那後她就只活在了梆子聲和街議巷談里。
如果李素月有幸是白芷的女兒,她必然要向娘親學習兵法韜略、棍法劍法。本來她就暗自為雲白鷺浪費機會可惜,而沙海保勝軍兩年前大敗、吳兆安命喪北疆後,她對雲白鷺越發不喜。
商道兩盤偶然浮現一簇簇低矮的植被,猶如黑夜裡沙漠洞張的毛孔。李素月盯著會兒,發覺左臉發熱,果然是雲白鷺醒後正看自己。
她對雲白鷺有很多疑問:為什麼忽然被發配回沙海?為什麼從不提營救她身陷北夏囹圄中的父親?為什麼她不珍惜白芷女兒的身份?為什麼她總是對自己窮追不捨?
「我娘在世最後幾年,喝酒把身子喝壞了。」一旁的雲白鷺靠在馬腿旁,被李素月的黑色坐騎踢了腳。那畜生踢人後有些躁動,她摸著後腦勺,「你這馬也嫌棄我?」
「五斗!」李素月喊那畜生,黑馬五斗頓時安靜下來。在雲白鷺再度靠上去時僅僅從鼻孔嗤出兩道淡白的霧。
李素月只是想聽雲白鷺談談白芷。
「她不開心,每次和我爹見面就是吵架。吵完了就去舞一會兒她的霰雪槍,說來好笑,一代女將的成名絕技,成了夫妻吵架後的發泄。」雲白鷺在黑夜裡似乎換了個人,白天的吊兒郎當被她身體內沉睡的蒼涼取代,她看著李素月,果然,女鐵匠問,「為什麼不開心?」
「因為保勝軍的統帥從來都是男子,當年如果我娘不和我爹成親,保勝軍就會被京里樞密院派來的人取代。白家幾代基業就徹底斷了根。」她外公白朔向京里請了多道令:舉賢不避親,請卸任保勝軍帥職於女白芷。次次都被駁回。雲放江就成了邊疆守軍和京里的平衡人物。
「我娘成了親,生了我。我爹也慢慢地接掌了保勝軍和延渭秦三州。他不喜我娘過問軍事。」白芷不喜女紅閨閣,莽莽黃沙才是她的歸宿。
這是李素月第一次聽到自己憧憬的白芷將軍不為人知的一面。聽到這,她暗暗嘆了氣,和雲白鷺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