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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把莊稼砍了，我們以後吃啥呀？一家老小咋活？&rdo;

&ldo;這官府，簡直不管我們死活了！老子就不砍！&rdo;

&ldo;我也不砍，不種，隨他咋整！&rdo;

……

蔣元慈說：&ldo;我說過了，人家說，等收起來就過了季節，今年就收不到煙了。人家拿槍抵著我，叫馬上砍了馬上種，你們說，我咋整？&rdo;

&ldo;咋整？你蔣大爺當年那勁哪去了？你是舵爺，我們弟兄伙就指望你了！你就帶著我們抗嘛！&rdo;

&ldo;對啊，你就帶著我們抗嘛！&rdo;其他人也吼道。

&ldo;抗？拿啥子抗？你們沒看見我屁股後頭跟了幾十個拿槍的？我說你們好好想想，千萬別亂說話，少惹事！&rdo;

有的弟兄聽不進去，毛抻抻的，說你蔣大爺咋就沒得一點脾氣？袍哥弟兄，哪怕是血旺子，該頂的就要頂起，這話是你說的吧？當初本來指望跟著你能夠保個平安，現在人家不顧我們的死活，要端我們的飯碗，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原來也只是一個軟骨頭！枉了大家對你的一片心！

蔣元慈無奈，只好說，你們肯定也明白雞蛋硬不過石頭，手臂擰不過大腿的道理。我是真心為大家好。如果認為我不稱職，你們可以讓稱職的人來當。但我得把話說明白了，如果有人實在要與他們硬來，這了那了的，不要怪我事前沒提醒過你們！

有幾個人怒氣沖沖罵罵咧咧地走了，大家也都散去。

過了兩天，九仙山下石鵝壩兩個袍哥弟兄說是來找蔣大爺，卻看到李本清和蔣文宗帶著人正在藍子地里幹活。有的在割藍葉，有的在挖根，有的把根背河裡去淘洗，有的在晾曬，還有的人在往地里點著大煙種子。

&ldo;我么爸兒不在，&rdo;蔣文宗說，&ldo;你們有事去區公所。&rdo;

&ldo;哦，呵呵，我們以為他在屋頭呢，好好，我們去區公所。&rdo;兩個人又到別處轉了轉，看了看，才過了雙石橋，走了。

&ldo;這兩個人，啥意思啊？&rdo;

&ldo;啥意思？你沒看他們過了雙石橋就鑽進山上去了麼？&rdo;

&ldo;唉，么爸兒這個事情……唉！&rdo;

&ldo;哎哎，你們這是幹啥？啊？&rdo;文宗一聽就知道是文洲回來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文洲，&ldo;你咋跑回來了？&rdo;

&ldo;我啊，回來看看我兒子噻，好多天沒見到了，怪想的。明天把他帶蒲江去耍耍。你們把這些都挖了？么爸兒曉得不？&rdo;

&ldo;就是他叫挖的啊，不然，就是你你也沒得那膽子挖吧？&rdo;

&ldo;那倒是。唉，為啥子啊？&rdo;

&ldo;你不曉得啊？我們么爸兒現在被委任為西一區聯保隊長，正天天催人砍了莊稼種大煙呢，一天到黑灣灣頭岡岡上挨家挨戶去催，屁股後頭還有一隊軍士當保鏢，威風著呢！你那裡生意咋樣？&rdo;

&ldo;這兩天缺貨了。我正在想，你們把藍子挖了，今年這藍靛膏……&rdo;

&ldo;我也在想，&rdo;李本清說，&ldo;這樣子整起今年這藍靛肯定整不好。&rdo;

&ldo;真的全部挖掉？&rdo;文洲又問。

&ldo;你不准說出去哈，&rdo;文宗掃了一眼周圍，附在文洲耳邊說，&ldo;三年以上的老蔸蔸全部挖了，三年以下的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