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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行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钟离珞放开了手里的长发,腿也从莫青璃手中抽回来,掖进了被中,打了个哈欠躺下来。
“不如甚么?”莫青璃也躺下来,两人相对而视。
在笑容中达成了默契。
手一挥,桌上的蜡烛应风而灭,黑暗里两个人的声音轻且柔,巧妙地融合:“不如坦诚以待。”
前朝有诗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关于这首诗的寓意我们略过不提,不过这却正是晋国都城的真实写照。
第二日巳时,莫青璃便到了临江仙,在二楼设了个雅间等苏子晋。
站在窗边往外头望去,远处是绵延起伏的青山,此时日头升得高了,橘色的光芒透过山间若隐若现的薄雾,交织成暖人的色泽;近处则是鳞次栉比的房屋,高瓦飞檐、雕梁画栋,在这光芒的笼罩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辉。
江南的雨,江南的风,总不会那么冷冽,冬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透着格外的暖,莫青璃向后退一步,竟能看到那细碎的阳光正追逐着她的衣摆,一路踏着轻快的脚步。
午时将近,莫青璃点了一壶碧螺春,坐在桌边慢慢品,已然是下工时间,街道的行人有些急匆匆的,想是赶着回家吃午饭,这般出神间,门外却传来轻微的声响。
“苏公子,莫公子便在这间房间等您。”是店里小二的声音。
“你先下去罢。”苏子晋从怀里摸出枚银锭,给了领路的小二。
“好的,有事您请吩咐。”那小二美滋滋的下去了。
苏子晋抬起右手,极为优雅地轻轻叩了几下门,伴之温和问询:“青璃?”
莫青璃在里边应了一声,门便被推开了,苏子晋今天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锦袍,整个人衬得似月为神。
子曰:文胜质则史,质胜文则野,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倒像是说与苏子晋的了。
不过莫青璃又看他手里拿着柄竹骨折扇,扇上还用水墨粗粗勾勒出远山近水,端的是风雅至极,叹口气摇摇头:“子晋,这大冬天的你成天拿着柄折扇摇啊摇,实在是。。。。。。”莫青璃凝神细想,方想出一个词来形容:“君子翩翩。”
苏子晋轻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折扇“啪”的一声收了起来放到桌上,坐到莫青璃对面,道:“瞧你说的,甚么君子翩翩,我是君子风风还差不多,你这不是讽刺我附庸风雅么”,复又白了她一眼,接着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嘛,扇子在手上,哪里还管甚么冬日夏日的。”
莫青璃笑而不语。
人既然到了,便可以唤小二上菜了。
“七十年的上等女儿红,尝尝味道如何?”莫青璃替他斟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苏子晋两指托起酒盅,轻轻嗅了嗅,陶醉得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眼笑道:“如此珍贵的酒,我倒是舍不得喝了。”
“这可是你说的,旁人我还舍不得请他喝呢,把酒拿来,我喝”,莫青璃作势要把酒杯夺过来,苏子晋赶紧左手挡住她的手,急道:“哎哎,我不是开个玩笑么?这么好的酒,应当慢慢品,哪里像你,牛饮么?”又瞪她一眼:“瞧你这小气劲儿的”。
“你再敢说我小气?”莫青璃又替自己斟了杯酒,懒懒瞥他一眼,右手捏着青瓷杯盏晃了晃,专注地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来回轻摇,慢慢悠的开口。
说起来女儿红,莫青璃差点忘了几年前埋在王府后院桃树下的两坛女儿红还没有挖出来。
“我不敢,不敢行了罢。”苏子晋赶忙将杯盏里的酒喝下,最后还不忘啧啧两声,表示下赞叹。
苏子晋出身文士之家,一爱书,二好酒。基本属于遇上好酒就走不动道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