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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劉輔亦即將調出善京的消息被陸果聽到後,陸果忙給季迎柳說了。
她幫坐在妝鏡前的季迎柳邊梳頭,便搖頭嘆息:「真沒想到劉輔亦剛從牢獄出來,便去皇帝面前說要辭官歸隱,皇帝再三阻攔,見劉輔亦去意堅決,便沒有再留人,不過也沒當場允許劉輔亦的請辭,只是將人打發到山東去做巡撫去了。」
對於柳輔亦這個決定,季迎柳對此毫不意外。
之前沈碭拘劉輔亦這麼長時間,以劉輔亦識時務的性子,出獄後自是不會再觸怒沈碭,若他想保全官位,定然第一時間和皇帝請辭避沈碭鋒芒,皇帝初登大寶,正是用人的時候,不會輕易放走劉輔亦這個左膀右臂走,定會查劉輔亦請辭的緣由,知悉原因後後為了劉輔亦,沈碭兩頭都不得罪,定會將劉輔亦外放幾年磨礪心性,待幾年後再將人召回善京任用。
季迎柳拿起妝檯前的一支梅花簪插在發間,輕笑著答話:「這樣也好。」
陸果不知季迎柳語中隱喻,一怔,狐疑道:「什麼這樣也好。」
過去的事便過去了,沒必要再提起,季迎柳面對陸果的疑問,笑著答話:「新帝登基,前朝定然會遭到血洗,劉輔亦這時候被皇帝外調,看似落魄了,可實則是皇帝在保護他。是最大的受益者,若他能熬過這幾年,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陸果還是不明白這官場的道道,想再問。
季迎柳已打扮好,她輕笑著從妝鏡前起身,眼露調皮的問陸果:「我今天這打扮怎麼樣?」
「如花似玉。」陸果被她逗笑了,捂著唇恭維她道:「侯爺見了,肯定高興。」
季迎柳也跟著笑了起來,卻忙抿著唇做賊心虛的道:「誰讓他看了,我今天這麼穿是要去看我娘。」
陸果卻一臉狐疑的不信呢。
季迎柳忙收回嬉笑之色,令人套了馬車趕去淮南王府。
數日不見,淮南王妃人消瘦了整整一圈,可精神卻罕見的非常好,只見她身穿一襲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梳靈蛇髻,臉畫淡妝,雍容華貴的似二八少女。
淮南王妃見了季迎柳,一向透著蒼白的臉色也沾染了幾分笑意,她快步從屋中走過來,握著季迎柳的手笑道:「來,先在屋中坐著歇一會兒。」
季迎柳住的府邸離淮南王府不遠,季迎柳一路悠悠晃晃的趕來,別說是累,恐怕連出門的興奮勁還沒消失,她忙反握著淮南王妃的手,推拒道:「我不累,娘,我看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去靈山寺吧。」
淮南王妃眸色躲閃,可依舊點頭道:「好。」
季迎柳也是前幾日得知淮南王妃突發惡疾的事,憂心不已,此次和她娘一同去靈山寺,便是為她娘祈福,願她娘身體早日康復,她娘一路上似是精神不濟,頭一直靠著車廂壁閉目養神,她坐在她娘對面,甚至可以看到她娘頸子上隱在皮膚下的幾道青黑血管在微微跳動,孱弱,蒼白,如將死之人一般。
有好幾次季迎柳都差點以為她娘會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她心頭惶恐,緊盯著淮南王妃。生怕她有任何的閃失。
「在看什麼?」許是她盯著她娘的目光過於炙熱,坐與她對面的淮南王妃忽輕問一句。
季迎柳一怔,忙收回投在她臉上的視線,改看外面,支支吾吾道:「沒什麼。」
淮南王妃強支身子在座榻上坐好,隨即移目,同她一樣透過窗子看外面的風景。
許久才聲音沙啞的輕問道:「沈碭對你好嗎?」
季迎柳不知她為何忽然問這個,再次怔住。
淮南王妃望著窗外的視線轉到她臉上,她緩緩的伸出手握住季迎柳的手,懇切的道:「他到底對你好不好?」
這既不逼迫,也沒做長輩架勢的溫和模樣,令季迎柳有一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