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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彥默默抽菸,不看她,也不言語。
程予希懂事地下車,臨走前柔聲囑咐:「記得吃晚飯,別加班太晚。」
周光彥只當沒聽見,毫無回應,啟動車子開走。
程予希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忽然覺得心很空。
一個人演獨角戲,真是累。
雷聲在頭頂轟隆,雨點飄落,她走進旁邊一家咖啡廳,點了杯熱飲,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瞬間下起的瓢潑大雨,隱隱發疼的心裡,也像是下起了一場暴雨。
·
這場雨來得很急,沈令儀在大雷之前上了計程車,很快,豆大的雨點洗刷著車窗,她望向窗外,眼前一片模糊。
大雨傾盆,沈令儀的太陽傘不頂用,下車後回樓道的一路上,沈令儀淋成了落湯雞。
姐姐見她渾身濕透,催她趕緊洗澡,數落她不知道找個地方躲雨,非得趕在雨最大的時候回來。
溫暖的水包裹著沈令儀發冷的身體。
她抱住胳膊,閉上眼睛,緩緩沉入水中。
黑直的長髮在水中如海藻般飄舞。
她狠狠憋著一口氣,沉浸在這無力的窒息感里。
好一會兒,她猛地鑽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睜眼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樣就算死過一次了吧。死過一次,重新開始,沈令儀想。
她企圖用這種拙劣的伎倆騙自己。
可自己就算再傻,也騙不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曾經那麼討厭周光彥,明明恨毒了他,明明早就渴望跟他一刀兩斷。
然而為什麼,親眼看見他陪別的女人買戒指,看見他跟別的女人有說有笑,她的心,會這麼疼啊。
像是被一根長滿刺的長劍,狠狠戳穿。
心臟扎出千瘡百孔,血湧出來,渾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一處,都充斥著尖銳的疼痛。
她明明不愛周光彥啊。
她只是稀里糊塗跟了他快四年。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
事到如今,終於如她所願,為什麼她心口竟會這樣堵,這樣疼。
因為不習慣?
因為占有欲?
因為嫉妒心?
……
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她實在想不清楚。她只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特別想哭,可又一滴淚也掉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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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彥在辦公室待到深夜。
今晚他不打算回去。
反正在哪都不舒服,在哪都一樣。他靠在皮椅上,半闔著眼,一根接一根抽菸。
回想著這兩天沈令儀的言行舉止,周光彥總覺得不太對勁。
具體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她下午給他打那個電話是什麼意思?捨不得?還是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周光彥心裡生出幾分擔憂,給宋臨打了個電話,詢問沈令儀現在的情況。
「你他媽有病啊,凌晨打電話問前女友情況,周光彥,你要這麼放不下沈令儀,這婚乾脆別結了。」宋臨剛睡下就被吵醒,氣得只想踹他。
「她這兩天有點怪,我不放心。」周光彥嘆氣。
宋臨冷笑:「分手了又想起關心人家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您趕緊洗洗睡吧,別擱這兒犯賤。」
周光彥揉著太陽穴:「沒想糾纏,就是有點兒擔心。她下午給我打個電話,恭喜我結婚,聽聲兒像是快哭了。我也是人,處這麼些年,我沒那麼快放下。她還在你家吧?」
宋臨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雖然他這人自私又薄情,然而能跟沈令儀在一起這麼久,不可能沒動過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