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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蓉心裡明白,孟老太或許就會在這幾天離開了，她現在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會守在孟老太的身邊。

語琪語珊一放寒假就趕回來了,孟老太見她們回來，精神竟然好了很多,不但清醒了，還吃了半碗稀粥,就連臉色都紅潤了很多。

語琪語珊心裡高興,覺得姥姥既然清醒還能吃下東西了，那說不定能慢慢好轉呢。

孟江蓉和孟舅舅還有小姨的心裡則更加悲痛，他們知道，孟老太這是迴光返照了。

喝了稀粥,孟老太閉著眼睛急促的呼吸了幾口，又睜開眼睛，說道：「你們都先出去，我跟語琪語珊有話要說。」

孟舅舅趕緊點點頭，帶著人出去了。

等到他們出去，語琪剛張開嘴，孟老太就擺擺手：「你們都不要說話，聽我說。」

語琪只能閉上嘴巴，和語珊一左一右坐在孟老太身邊。

「我這輩子，什麼事都經歷過了，吃過苦也享過福，也算是沒白來這世上一遭，就是現在就走，我也沒什麼遺憾的了，可只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

孟老太好不容易說完這些話，攢起來的力氣用了一大半，她大力咳嗽起來，語琪趕緊站起來給她拍拍背，語珊則端了一杯水來。

孟老太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喝水，咳嗽了一會兒後繼續說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的母親，我只生了她一個，她沒什麼兄弟姐妹，離婚後也沒再婚，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走了之後，她就剩下你們了。」

孟老太本來已經衰敗的眼睛又重新換發出了光彩，她緊緊抓住語琪語珊的手，嘶啞著嗓音說道：「我要你們發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是你們的母親，你們都要孝順她，不讓她生氣。」

臨近死亡，孟老太這輩子所有的經歷都跟個電影似的重新放了一遍，她這才發現，女兒落水後種種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跟以前不一樣的解釋，現在女兒身體裡的靈魂，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兒了。

剛開始發現的時候她是疑問，時間長了女兒的所作所為又讓她選擇自欺自人，讓她相信那就是女兒，只是女兒落水的時候受了刺激，分裂出了新的人格而已。

可現在她想的分明，那的確不是自己的女兒，那是不知道哪裡飄來的一抹孤魂，在女兒死了以後進入女兒的身體，替女兒盡孝，替女兒撫養兩個孩子。

她都這麼大歲數了，生命馬上就要走到盡頭了，她還有什麼看不開放不下的呢，不管那個靈魂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在這些年的相處當中，她都把她當成女兒了。

江蓉做的比天底下大部分的女兒做的都要好，也比天底下大部分母親都要好，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女兒，是自己的福氣。

她活了這麼久，即使去世也沒什麼放不下的，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女兒了，她沒有丈夫，孩子們又大了會有自己的生活，她孤零零的一個人，日子會很難過的。

所以她要囑咐兩個孫女，好好孝順她們的母親，儘管她知道即使不用自己囑咐，孫女們也會孝順的。

孟老太的聲音猛地拔高：「你們答應嗎？」

說完她就等著兩個孫女的回答，語琪語珊趕緊連連點頭：「姥姥，我們答應。」

「姥姥，不用你說，我們也會做到的。」

孟老太點點頭，臉上帶著笑，閉上眼睛躺下了。

從這天起，孟老太就基本沒有清醒過，就連點滴都輸不進去了，只是在熬著日子了。

又過了幾天，孟老太突然睜開了眼睛，嘴巴微張著：「水，水。」

孟江蓉就坐在她的旁邊，聞言趕緊倒了水來，用嬰兒用的軟勺子餵了她幾小口。

孟老太伸出手來，孟江蓉趕緊抓住她的手，她的另一隻手朝著弟弟妹妹伸過去，孟舅舅和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