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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兒聳聳肩。
&ldo;天老爺,&rdo;他說:&ldo;你跟他一樣糟。&rdo;
&ldo;誰也比不上他糟,&rdo;桃兒說。&ldo;凱勒,萊曼怎麼念他的姓干你啥事?&rdo;
&ldo;我只是在納悶。&rdo;
&ldo;呃,待到舉行葬禮吧,&rdo;她建議道:&ldo;聽聽牧師怎麼念。&rdo;
&ldo;你可真會幫忙。&rdo;凱勒說。
馬丁蓋爾的電話簿只列出一個克難德。萊曼&iddot;克難德,後頭跟著電話但是沒有地址。列出來的電話有三分之一都是這樣的。凱勒心想不知原因何在。難不成這些人假設這種大小的鎮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地址?或者他們都在馬背上浪蕩江湖,身攜大哥大沒有固定地址?
也許鄉下都這樣,住在城外哪個無名小路上,收信得到郵局,所以何必要把地址列在電話簿上?
好極了。他的獵物住在鄉下的城鎮的鄉下,而凱勒連他的地址都沒有。他有電話號碼,可那又有什麼用?他能怎樣,打電話問路不成?&ldo;嗨,我叫戴爾&iddot;魏洛克啦,我們沒見過面,不過我才跋涉千里‐‐&rdo;
他開車四處晃,在鬧市區一家叫單樹的小館子用餐。店子寄身在一棟歷盡風霜的木造建築里,跟馬丁蓋爾旅館隔不遠,在同一條街上。餐館的名字用繩子釘寫在垂直的護牆板上頭。對凱勒來說,這名字喚來了廣大草原正中單獨一棵松樹或者橡樹的意象,是牧人的地標,是無情陽光下難得一見的丁點遮蔭。
從菜單上,他得知&ldo;單樹&rdo;是某種拿來拴住一匹或者一群馬的用具。他不太清楚到底那是什麼或者該當怎麼弄,不過想必它不會在大草原正中伸展枝葉。
凱勒吃了特餐‐‐炸雞排和浸了肉汁的薯條。他餓得可以食不知味,來者不拒。
你可不想住這裡,他告訴自己。
知道這點他真鬆了一口氣。在馬丁蓋爾四處開車,凱勒發現自己又想起俄勒岡的玫瑰堡。玫瑰堡比較大,沒有半絲馬丁蓋爾老西部的氣息,不過兩地同樣都是凱勒絕少來到的那種西部小鎮。在玫瑰堡時,凱勒曾經任憑想像馳騁一陣子,這回他不願再犯。
話雖如此,跨過單樹的門檻時,他還真真沒法不想起玫瑰堡那家小墨西哥館。如果此地的食物跟服務都在那個水平的話‐‐
算了。他很安全。
餐後凱勒跨著大步穿過推門沿街走去又從對街走回來。他覺得自己走路的姿態好像有點什麼挺特別,仿佛秀出才跨下馬的人會走的步態。
凱勒這輩子上過一次馬,不過他想不起下馬以後他是怎麼走路的。所以這會兒他走路的模樣可不是從他自己的過去挪用來的。一定是他不自覺地從電影電視學來的玩意,是紫色鼠尾草騎士(譯註:20世紀30年代成立的鄉村音樂合唱團)和銀幕上那些人的綜合體。
無需擔心自己渴想在此定居,他現在知道了。因為他幻想的對象不是移民而是過客,是浪蕩江湖的騎馬人,是槍手,是覷眯著眼辦完事就走的獨行俠。
這個幻想挺好,心懷這種幻想不會惹上麻煩。
回到房間裡,凱勒拿了書再試一次,可是無法集中精神。他打開電視亂轉台,用的是固定在床頭柜上的遙控器。他決定看西部片,就跟警察和計程車一樣,想找的時候永遠找不到。感覺好像只要有線電視巡迴過一輪,鐵定都會撞上約翰&iddot;韋恩或者倫道夫&iddot;斯考特或者喬爾&iddot;麥克雷,或者碰上回放《槍煙》《牧場風雲》或者由義大利公司出品找伊斯特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