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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言明他是間諜,是賣國賊。沒說他跳窗有外力相助。凱勒棲坐在咖啡館的凳子上,心想他們知道的還有多少沒透露。
接下來三天,拉姆斯蓋特的消息沒登半個字。這本身並不可疑‐‐籍籍無名的律師自殺,哪來追蹤報導?不過凱勒還是仔細地在其他新聞里尋覓蛛絲馬跡,想找出和拉姆斯蓋特之死隱存的關聯。被控非法提供競選經費的某個遊說人、毒品火併戰里無辜中彈的日本遊客、國會某個拉鋸戰法案中的關鍵性一票‐‐所有這類信息都有可能和霍華德&iddot;拉姆斯蓋特的跳窗事件這樣那樣搭上線。而他‐‐事件執行者‐‐卻永遠無法得知真相。
第五天早上,凱勒對著市長辦公室一則小丑聞搖頭時,突然納悶起自己有否遭人監控。拉姆斯蓋特死後,可有人在觀察他?可有人注意到,他開始每天一早都不在自家附近轉角買《紐約時報》,而是跑到五條街口以外買《華盛頓郵報》?
他仔細思量,覺得自己好可笑。不過話說回來每天早上購買《郵報》就不好笑嗎?幾天前他朝池裡扔了顆小石子,這會兒他則是不斷回來,想在平靜的池面偵測出一道漣漪的陰影。
他走出店,留下報紙。之後他想了想,領悟到自己幹嗎那樣做。
他是在找尋收尾,一種完事的感覺。每回他幫老頭完成任務,他都會打通電話,背上給人拍拍,和桃兒說笑一陣,而且依例都會收到錢。最後這步最重要,當然,不過認可也很重要,連同彼此的認知說:任務完成,手法精湛。
拉姆斯蓋特一案卻沒給他這些。無須報告,沒有人和他說笑,沒有人告訴他他做得多好。華盛頓辦公室里守口如瓶的人士也許正在談論他,可是他聽不到。巴斯科姆也許很滿意他的成果,不過他沒聯絡他,沒朝他背上拍幾下。
咳,也罷。
因為,士兵的命運畢竟就是這樣吧?沒有鼓聲號角等著他,沒有遊行,沒有勳章。沒有回饋沒有認可他也無所謂,而他或許永遠都不會曉得他這次行動的真正後果,更別提當初何以會把工作派給他。
這他可以接受。他甚至還興起一種特殊的滿足感。他不需要鼓聲號角,不需要遊行、勳章。他過的一向是歹徒生涯,而他的國家徵召了他。他也獻上了服務。
沒有人朝他肩膀輕拍。沒有人來電誇獎。沒有人會,這無所謂。他做的事、他提供的服務便是自身的報償。
他當了兵。
時間推移,凱勒習慣了不再有巴斯科姆的消息。然後某天下午他在時代廣場的半價售票口排隊時,有人拍拍他肩膀。&ldo;抱歉,&rdo;某人說道,遞給他一封信。&ldo;想來是你搞丟的。&rdo;
凱勒開口要說他沒有,然後認出這人停了口。巴斯科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就走了,消失在人群之中。
是張素白信封,封口黏好貼上膠帶。上頭沒寫字。依重量看來,投郵前可要貼兩張郵票。不過上頭沒郵票,巴斯科姆沒把信託給郵局。
凱勒把信放進口袋。排到第一個時他買了張當晚一場50年代音樂劇的票。他想到要買兩張,一張藏在挖空的南瓜里。然後八點大幕揭起時,巴斯科姆就會現身在他旁邊的位子上。
他回到家,打開信。上頭有個名字,連同佛羅里達彭帕諾海灘一個地址。有兩張拍立得照片,一張是一男一女,另一張是同一個男人‐‐獨自坐著。有九張百元大鈔‐‐不連號的舊鈔,還有兩張五十。
凱勒看著照片。兩張顯然隔了好多年。男人獨照那張看上去比較老,而他坐的可是輪椅麼?凱勒心想或許吧。
可憐的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