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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離枝脾氣好,也沒有急得對她們翻臉,反而伸出手指勾住自己脖子上一根纖細的銀鏈子往外帶。
一顆滾圓的珠子在她指間微微晃動,顏色漆黑如墨,形狀約莫指甲大小,倒是和孟右侍描述得差不多。
「這個,並非是瑪瑙,是黑玉髓。」沈離枝轉頭對幕知微道:「況且慕知微瞧見這枚珠子是要更早些時候,時間也對不上。」
孟右侍也不急著派人上前查驗,只轉頭問慕知微,「是嗎?」
慕知微跪下,卻道:「下官雖早些時候見過,但是豈知這一枚和先前一枚是同一枚,而不是太子殿下遺失的那枚?」
孟右侍若有所思,又把羅知微叫上來問。
羅知微膽子小,膽怯抬眼瞅了一下沈離枝,就對著孟右侍搖搖頭,「下官記不清了。」
孟右侍端坐在交椅上,神容肅然,對著旁邊人道:「去拿過來。」
旁邊的一長臉女官愣了一下,轉眸看向孟右侍。
孟右侍手指再次點了點桌子,那位女官就收斂住滿臉的疑惑走了出去,對沈離枝伸出手。
沈離枝卻沒有依言馬上交出,反而將那珠子握在手心,「這是我兄長的遺物,下官從不離身,所以不能交給大人。」
沈離枝並不愚鈍,此時也知道這珠子一旦交出去,不管真假,它極可能會變成黑瑪瑙。
「瑪瑙和玉髓極容易分辨,大人如若見過應能一眼看出我身上這枚並非太子殿下的黑瑪瑙。」
瑪瑙玉石天然有紋路,而玉髓則玉潤無雜,其實一看就能區分。
那名女官知道實情,其實也不必看,但是孟右侍發話,她卻不得不將東西帶回,只能冷下臉來,「知儀這是在教孟大人做事嗎?」
沈離枝還沒回話。
她又捻了下手指,抬起頭冷聲道:「也罷,沈知儀覺得是我等不夠公正,無法信服,或許戒律司更合適審問?」
戒律司三字一出,沈離枝抬起雙眸,略有些驚訝。
長臉女官昂著下顎,「如何?」
沈離枝轉眸朝著樹蔭之下看不清神容的孟右侍望去。
孟右侍沒有出言制止,而是在看她。
作為東宮女官上首,孟右侍是早知道她進了東宮,但是存著一點彆扭的心思,卻很少去留心她的消息。
此番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沈明瑤的妹妹。
沈家姐妹容貌都是燦艷如朝霞,眉目流情,更配上那丰韻聘婷、玲瓏有致的身段,簡直就是話本里那些專為了勾魂奪魄的妖姬。
只是沈離枝笑容溫淺,唇角的弧度卻不會太過,如濃密羽扇一樣的睫毛也總是半垂,掩過眸眼中的流光,顯出一副溫婉柔和的樣子。
然無論如何,這張臉還是讓她不愉快地想起另一個女子。
更何況若不是這張相似的臉,太子知道她是皇后插進來的人,第一時間就會將她扔出去罷,就像以往那些被安插進來的人一樣。
太子從來不屑一顧,也從不會駐足。
還有盧司言那個吃裡扒外的,明明因為嚴家和皇后生了嫌隙,卻還是趁她沒有留意就私底下幫著沈離枝接近太子,著實可恨。
孟右侍暗瞥了一眼站在旁邊臉孔有些憔悴的盧司言,卻又有些憐憫。
沈離枝不知道孟右侍短短時間想了這麼多,她靜立在在陽光之下,光線從她頭頂打下,將她微垂的眼睫毛在雪白如玉的臉上投下兩道陰影。
輕顫微斂,隨即又揚起。
像是蝴蝶舒展著翅膀,讓人心頭一顫。
孟右侍不禁身子往後靠去,眉心微顰。
「孟大人,雖然下官只有知儀品級,然也是東宮在冊女官,無罪,不適合送去戒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