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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持孤、侍奉孤,嗯?」
後面還有提醒和勸誡,他卻不提。
沈離枝望向他眼底,雖然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但是她連猜帶蒙,還是品出些意味。
她一廂情願想拽李景淮出泥潭,而李景淮則想——
染黑她阿。
不是要以他為主嗎,他要做的就是殺戮強奪。
他要嚴家亡,就要她做那個推波助瀾的幫凶。
沈離枝眼睫一顫即移,視線落在嚴行豪面上。
她緩緩開了口。
太子並沒有在嚴府耽擱太久,自他出現到離開不過一炷香時間。
沈離枝卻覺得站得後背生疼。
捧著嚴府的族譜,她遙望一眼大婚喜宴那邊通亮的燈火,才跟在太子身後走出嚴府大門。
一輛金絲烏木的馬車在幾名持刀的黑甲侍衛護衛下緩緩行來,停在他們身前。
李景淮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停下回身對她擺了一下扇子,道:「拿來。」
沈離枝收緊手指,並沒有馬上送上去。
抬起頭,依然是那張彎唇淺笑的溫婉模樣,她溫聲道:「殿下,奴婢有話要說。」
李景淮望了她一眼。
「說。」
李景淮雖然准了她,可是語氣中森寒冷意已經不加掩飾,他鳳目半闔,狹長的眉蹙在眉心。
顯出一分不耐和極度抑怒的狀態。
明眼人看見這樣狀態的李景淮肯定兩股戰戰,不敢再冒犯其一二。
就連趙爭都忍不住先行把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沈離枝在這樣焦灼的氛圍里只是稍一顰眉,然後又像尋常一樣眉目舒展,唇線微彎。
「是,奴婢斗膽。」沈離枝屈了下膝,站起時才道:「想請殿下為嚴府之人另尋發落。」
「天災無情,事態無常,雖有人為也有人不可為。」
「殿下就是以嚴家闔府性命也換不回連雲十三州無辜喪命的百姓,讓他們此時以死謝罪除了擠了那些百姓的輪迴路,半分好處沒有。」
她這是已經開始履行一個臣的職責,在勸誡他不要大開殺戒?
李景淮慢慢揚起唇,覺沈離枝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很是新奇,出於獵奇的心態便也沒有打斷她,盤手等著。
至於他聽了多少,無人知道。
李景淮目光微斂,凝視在沈離枝臉上。
那張臉不過巴掌大,膚色瑩瑩潤潤,像月光照在雪地,眼睛黑如點漆,滿目天真,一臉溫柔。
「……殿下不妨將他們發配至連雲十三州,處理水災善後,也能盡一份力。」
沈離枝說完,輕抿了一下乾燥的唇才抬起雙眼,喚了一聲:「殿下?」
「說完了?」
「是。」沈離枝點點頭。
李景淮恩了一聲,朝她伸出修長的手指,「拿來。」
馬蹄陣陣,晚風吹拂起馬車外的銅鈴,發出悶沉的聲響。
李景淮靠入引枕,頭微微後仰抵在車壁上,手上除了扇子還多了一本看著有些年歲的冊子,藍皮封面用篆書寫著嚴氏族譜四個字,字角都有些磨損。
隔著垂錦織金門帘傳來趙爭的聲音。
「殿下,沈知儀還在原地,沒走。」
如今能左右他決策的還真沒有幾個,而沈離枝顯然不會在其中。
李景淮發出一個極輕蔑的呵音,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藍皮冊子上轉瞬又想起沈離枝剛剛的表情。
他眸色一暗,竟覺得那張溫順的臉看著並不讓人痛快。
「那,殿下嚴家……」趙爭摸不准他的意思,
李景淮撐著頭,拿起嚴家的族譜冊子,嗓音里不帶一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