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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走了還是潛伏在附近等待她出動?
胡小明心裡七上八下地矛盾著,呆在原地一時沒了主意。
腐敗的屍體就在她的身後散發著陣陣陰險的味道,好像放壞了的魚蝦。
胡小明不自覺地想起了來海島的路上,汽車撞碎了的三個陶罐。想起那一個個骷髏面目猙獰的樣子,身上就一陣陣發冷。一個同樣的嘴臉,現在就在她的背後偷偷露出不懷好意的獰笑,好像他已經知道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曾經怎樣地幻想過他,嚮往過他,而且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傻乎乎地投奔他而來。
胡小明感到一股無名的惱怒,她忍受不了以這種方式與這個被她在心裡勾勒了無數次的男人相處一室。她寧願把這想像成一場噩夢,等一覺醒來,一切都會過去。可是那剌鼻的味道就像無數不知名的小蟲,簇擁著在她的頭上臉上跳躍,好像在故意嘲諷她,羞辱她。
她忍不住狠命在面前揮了揮手,想把那虛妄中的昆蟲趕跑。天啊,讓我安靜一下吧!
這個半年前就變了野鬼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他的被殺,竟然沒有人知道,而且也沒有人關心,這真是不可思議。他活著的時候究竟都做了些什麼,使得身後如此淒涼?
一個人跑到這樣偏僻的海島上來隱居,一定有一個巨大的目標在引領著他,因為這年頭根本就不是個誕生陶淵明的時代。胡小明覺得自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她對他的某些美好的幻想,也純粹是因為她太懷念唐詩宋詞意境中的過去時代了。
他在樓上藏了那麼多書,難道就為了給他暗地裡從事的非法勾當做掩護?那些關於文學,關於藝術,關於哲學的經典,成了這麼一個人的居室裝飾,的確有點兒諷刺意味。這真讓胡小明這類以表面現象取人的天真女人,措手不及。
這個顯然是以走私文物為生的男人,選了這麼個地方&ldo;隱居&rdo;,其實只是看好了海島這兒的地理位置和海上的交通條件而已。胡小明在他這間地下室里看到的一切,都表明這個&ldo;隱士&rdo;從來就沒有閒著,僅僅是他這間面積可觀的地下室,就可謂煞費苦心。
可是,人的欲望太強烈了,就會適得其反,命運往往會同這樣的人開玩笑,讓他與快要到手的東西失之交臂。
胡小明想,如果這個小樓和樓里現有的一切屬於她,她就會好好珍惜,不再貪得無厭。只有已經到了手的東西才真正屬於你。
現在她想起半年前那次來莊園,當時小樓的大門沒關,裡面又不見主人,&ldo;夜不閉戶&rdo;的假相曾經讓她感到恍若隔世。其實那也許正是小樓主人被害的時候,殺人兇手當時也許就藏在這座小樓的地下室里,還沒來得及逃走。那正是大門不關,主人卻不在的原因!
也就是從那時起,半年內,小樓里沒有人居住,可是外界卻毫不知情。
也許那三個深夜潛入小樓&ldo;尋寶&rdo;的男人和她自己,就是唯一的知情者。
胡小明對阿英在電話里急促地囑咐她的那些話,漸漸悟出了含義。
島上的確不太平!
4點40分了。
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
天棚上面的聲音漸漸消失,四周更加死寂。
胡小明覺得在這間密不透風的地下室里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地下室的門縫還是那麼大,大廳里的燈光也還是半明半暗地從門縫裡泄進來一縷。她決定試著出去,也許這會兒樓里已經沒了人,那幾個人找不到他們要找的東西,是不會願意跟兩具屍體同處一室的。天快亮了,他們說不定已經走遠了。
而且,只有走出地下室,才能及時接到阿英的電話。
胡小明邊仔細傾聽著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