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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我这样的家难道还一天都活不成了?”
陆天翔听出来谢敏这话虽然是对着他说,实际上还是在安慰静仪。卫生间的门半开着,谢敏的话静仪应该能听见。静仪洗过脸从卫生间出来,显得情绪好了一些。她笑着说:
“谢敏这几天来回批判我呢。”
“批判你是对的啊!怎么也不该往坏处想。咱成天说这世界上坏人、恶心人太多,咱再主动把地方腾开,让人家活得舒舒服服,岂不便宜他们了。”陆天翔笑道。
“有时一想也是,人家谢敏还有自己的儿子牵挂。把咱真的死了,谁伤心嘛。所以还是听你们的,好赖活着吧。”
“又来了不是?”谢敏瞪着静仪说,“儿子?谁知道将来成龙还是变虫呢。要是不成器了还不把人气死。”
陆天翔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里走动着,故意打岔地问静仪:“又在看什么书呢?”
“瞎看呢。”
陆天翔走过去拿起静仪扣在床头柜上的那本书,见是弗洛伊德的《少女杜拉的故事》,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大陆影印台湾志文出版社的译本,竖排本,小32K本,素纸皮儿(不像现在的书封面上都压塑),捧在手里很舒服。过去人做的书反而便于人读,如今做的好多书开本大、排场大,插架子或许还可以,读起来却实在不便。陆天翔记得自己过去在弗洛伊德热的时候也读过这本书。他问:
“怎么想起看这本书了?”
“没事,随便翻翻。”
“这类书还是少看些。我记得我当年上学时看过一些弗洛伊德,看着看着好像连自己也不对劲儿了。”
“你还别说,我这种情况,要按弗洛伊德的观点,完全应该属于精神病症之类。”
谢敏抢过话头说:“你别犯神经了。”
《沉浮》三十四(4)
陆天翔又说:“不过,这书最好别看了。搅得人不得安静。”他用手指捻动着书页,依稀还能记得书里的内容。在陆天翔的印象中,弗洛伊德虽然不是个作家,但他绝对是一个行文厉害的角色。
“这么说只能看革命书了?”静仪说。
“天翔说得对着呢。那就暂时啥都别看了呗。”谢敏说,“坏作家味同嚼蜡。好作家是专门翻搅你灵魂的,让人不得安生。干脆,好的坏的都甭看它,岂不省心!”
“好好好,听你们的吧。从明儿起,每天买一份《晨光报》看热闹吧!”静仪说。
“那也没什么不好呀!”谢敏说。
“再不行真该找长宁那帮神医了。谢敏,到时候你可得托秦汉帮忙呢!”静仪调侃道。
一提秦汉,谢敏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她说:“再甭亏他先人了。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找他!”陆天翔记得谢敏每次提到秦汉都是这样忿忿然的样子。家庭中的矛盾到了这种在人面前也不藏不掩的地步,确实也是够程度了。
静仪笑道:“你老是骂人家干啥?”
“把人都丢尽了。”谢敏说,“我给你都没说,你猜人家前一段弄个啥事?跟萧汛一块儿带了八个神医到北京给刘崇庐治病去了。神医既然能治病,刘崇庐何必还到北京去呢?结果一到北京,跑去跟人家医院商量治疗方案,人家根本就不理茬。后来,那几个神医又以探视的名义进去,又是送药,又是扎针,让人家医院发现给赶出来了。医院还对家属说,病人要有什么不良后果的话,责任自负。可见人显然是不行了,家属也是病急乱投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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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敏顿了一下,又说:“且不说长宁这些所谓的神医能不能治病。人家萧汛拉他去分明是有她自己想法的。要说萧汛也真是把眼瞎了。刘崇庐病到这份儿上了,已经到了倒计时阶段,也就是在磨挨时间。听说刘一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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