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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把邢泱傳得過於可怕,導致邵峙行多次懷疑邢泱幫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以及他該如何道謝,可接觸一遭,邢泱似乎沒那麼……令人討厭?甚至有點善良。
邢泱並不知道剛剛遇到的萌新小記者腦子裡轉悠的評價,不然他非得把邵峙行的相機丟山腳下去,再讓邵峙行把自己兜里的一盒煙吃了。
邢泱年紀不大,大學畢業兩年,二十四歲,但他已經是相當老練的公關人了。大三起便在翻雲工作室實習,至今已有四年的工作經驗,其中有兩年的實操經驗,他經手的案子十有九紅,剩下一個就算不紅也能四平八穩地落地不翻車,當真應了工作室的名字——翻雲覆雨。
回到今天的主角林一哲身上,邢泱說讓范珊珊告訴林一哲自己的計劃,哪知范珊珊沒來得及告訴,林一哲就跑來找邢泱了。
「你想讓我怎麼做?」林一哲問。
「我找了幾個托假扮你繼母的朋友。」邢泱說,「等會兒他們會刁難你,讓你下跪給你繼母磕頭,你別跪就行了。」
林一哲怔愣地看了邢泱半天,憋出來一句話:「這合法嗎?」
「大哥,你瞅瞅咱們在哪。」邢泱摁亮手機展示給林一哲看,「這窮山溝里都沒有信號,法律管得著咱嗎?況且你沒偷沒搶的,不下跪礙著誰了?」
其實是有信號的,一格信號勉強支撐,不然宗政茜怎麼給邢泱打來查崗的電話。邢泱繼續說:「你弟有跟你爭房子的想法,他肯定要搞你,正好幫我分擔了一部分工作。」
「我不在乎我爸送給小三的那套房子。」林一哲說。
邢泱並不在意林一哲的意見,他拍手:「哎對,就這個態度。到時候你面對鏡頭的時候,下巴再往上抬點,眼神傲慢一點,對,爭取把所有人氣死。」
「……」林一哲閉上嘴巴,他想博取邢泱的好感,奈何邢泱是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邢泱說:「等會兒進靈堂你儘量不要說話,就算說話也要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繃著臉,繃住了,用你木頭杆兒似的演技,給我表演一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一番語重心長夾雜嘲諷的叮囑,刺兒得林一哲難受極了。
「我演技真那麼差嗎?」林一哲問。
邢泱哽住,咂摸半晌,說:「首先,我們評價一件東西得先有,再評價,你說對吧?」
林一哲:「……」
邢泱交代完,看一眼手機,急匆匆地說:「我出去打個電話,珊珊姐陪你聊會兒天。」
范珊珊走進來溫言安撫林一哲被邢泱扎得稀巴爛的心臟,邢泱頭也不回地躥出去打電話:「錢哥,人到位了嗎?」
「到位了,剛到。」錢順成抱怨道,「你這什麼破地兒啊,忒難找了,好傢夥這霧大的,我以為開天庭去了。」
「趕緊的,馬上棺材抬靈堂了。」邢泱催促,「演得不好下回不找你。」
「哪能呢,保證完成任務。」錢順成說,「掛了啊,換衣服。」
邢泱放下手機,盤算著林一哲的便宜弟弟能搞出點什麼事。他來回踱步,好不容易產生一丁點頭緒,驟然響起的嗩吶聲和磨鑔聲把邢泱嚇一跳。
林一哲的繼母出身貧寒,胃癌晚期躺床上快死的時候,拉著林一哲的父親一定要葉落歸根。問題是您這葉子飄得也太遠了,從北京一路歸根到雲南某個沒信號的窮山溝里,真身上演了一部山溝里飛出個金麻雀。
眼見眾人抬著棺材往靈堂走,邢泱趕緊示意林一哲跟上大部隊。邁過靈堂的門檻,一個滿臉皺紋仿若古樹成精的老太太操著一口雲南土話,邢泱聽不大懂,環顧四周看來賓中有沒有自己認識的。
邢泱認臉一絕,只要他見過的人,不僅名字和臉對得上號,還能準確地叫出來,讓人感到十分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