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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刻娃娃的臉上沾滿了擦不掉的污痕。
蒼白的手捏著雪白的帕子,一點點捻過石刻娃娃髒兮兮的臉,擦那雕刻不精的眼角眉梢。
帕子捻了一遍又一遍,裴觀燭坐在塌上換了個位置,右腳腕上金環如鐵鏈,磕碰了一下床柱,發出一聲輕響,裴觀燭彎著腰,將石刻娃娃擱在窗台上,對著從窗欞外泄漏而出的暗淡陽光,睜著一雙黑空空的眼睛細細的看。
「為何擦不乾淨?」
他捏著帕子的指尖用力到發白,極為用力的去擦拭石刻娃娃那張在陽光下醜陋到恐怖的臉。
「為何擦不乾淨?」
他嘴裡吶吶念叨,指尖快速擦拭娃娃的臉,忽然外頭一聲巨響,裴觀燭漆黑無聚焦的眼瞳才漸漸回神,轉過頭去。
「公子!大公子!」
有人用力敲門,敲了兩下就將門「嘎吱」一聲給推開了。
來喜頂比常人稍大的大腦袋進來,裴觀燭目光定在來喜的一雙眯縫眼和三角唇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石刻大頭娃娃。
「真好,來喜,你和我的娃娃長得一模一樣。」
裴觀燭把帕子遞給他,「你擦擦你的臉。」
來喜呵呵傻樂了兩聲,接過雪白帕子抹了兩下臉,「大公子,有個女子,她有,這麼高,」
來喜比劃了一下眉心,「她,和一個,這麼高,的男子,」
來喜又抬起手,踮起腳,比劃了一下自己頭上的空氣,「她和,一個那麼,那麼高,的男子,進來,搬著一個,這麼大!」
來喜轉悠著大腦袋,搬過牆後的圓木板,「搬著一個,這麼大,的大鐵塊!過來把咱們的井,給封死啦!」
裴觀燭遲緩片晌:「你說什麼?」
來喜重複,「有個女子,她有,這麼高——」
「最後一句,」裴觀燭擱下手中的石刻娃娃,「你說,她把屋外的井封死了?」
來喜反應了好半天,點了一下比常人大很多的腦袋,「沒錯。」
出乎人意料的大事。
裴觀燭卻反應平平,轉了下漆黑的眼珠,赤腳踏地過去開了屋門,抬頭就看見了屋外被封死了的那口井。
一方巨大的鐵塊壓在井上,罪魁禍首正擼著上襦薄袖,露出雪白的細弱胳膊,拿著封條給那巨大的鐵塊加固。
夏蒹聽到開門的聲音,擦著額頭累出來的細汗回頭,就見裴觀燭赤著腳,面上笑盈盈道,「夏姑娘這是在做什麼?」
夏蒹看見他,手下登時動作飛快,一點不敢耽誤,生怕他衝過來阻撓自己的封井大計,拿著封條的兩隻胳膊在井上舞的眼花繚亂,低頭大聲回道,「裴公子午好!如你所見!我在封井呢!」
裴觀燭看著這位夏姑娘手腕飛舞,好像生怕被他阻撓般加快速度,不禁嗤笑開口,「夏姑娘封井就封井,我也沒說不讓你封,你一聲不吭抬著大鐵塊就來封了我的井,難道不覺此舉太過不合規矩了麼?」
夏蒹心想,規矩是個什麼狗屁,這種情況還不如先斬後奏,直接封了的好。
夏蒹這樣想著,手上速度不減,皺眉一臉憂愁道,「我只是擔心裴公子,想要守護裴公子,這樣一口邪井放在裴公子屋外,實在讓我憂心忡忡,還不如趁著現下午時,陽氣充足,我親手封了它!」
「裴公子你就放心吧,這口井是我封的,絕對不會有什麼報應投到裴公子身上的!要投也是衝著我來!」
話落,好半晌沒聽見裴觀燭回話,夏蒹封井進程已到最後一步,她拿了榔頭對準鐵釘牢牢訂固住四角,封井工作才徹底完成。
夏蒹狠狠松出一口氣,只感覺隨著封井成功,心中大石都落了地,回頭就見裴觀燭已經不知從哪拖來了一把椅子,正坐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