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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一年前……

一年前，洛伊的病情越發嚴重，所以那一年她閉門不見人，算的上是與世隔離的狀態，除了見過塞穆爾大帝幾次，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包括弗修，所以並不是很清楚之後弗修的病情變化。

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見弗修說雷雨天不會犯病。

可是，剛剛洛伊查看了一下弗修僅存的精神力，卻發現那些暗暗涌動的，不像是她自己的力量。

難道這個病還會使得弗修的精神力變質？

洛伊陷入沉思。

三十年前，宇宙混戰結束，弗修精神力枯竭，對外謊稱雙膝受損，需要靜養，

再不出現在公眾場合。

精神力是一個戰士的武器，也是一個人最重要的能力。

宇宙混戰之時，洛伊曾受傷陷入昏迷，霍亓也在那時候孤擲一注探入敵軍，導致下落不明。

只剩下弗修一個人掌管大局。

她帶領將士殺敵，抵禦敵方足足三個星期，精神力一直從體內拿出來，一刻不停的消耗著。直到洛伊醒來。

也因此，她的精神識海受損。

現在，弗修的精神識海就像是一個有縫隙的碗，無論生成多少的精神力，都會從縫隙中漏出來，只能留下碗底的那淺淺的一些。

每逢雷雨天氣，雷聲一震，便將她所剩無幾的精神力也給震碎了。

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洛伊還記得第一次看見弗修病發的樣子。

曾經意氣風發的元帥，被病痛折磨成像是一隻被困囿於黑暗無處可逃的小獸，只有不斷的嘶吼，不斷的砸毀東西才能發泄自己心中的煎熬。

恨那樣子像是不得把全身的力氣都用盡才罷休。

弗修痛苦迷茫過一陣，認為沒有精神力的自己，和廢人便別無二致。

這樣無能軟弱的人，不應該是弗修元帥。

她寧願扯個謊，告訴法爾因帝國的居民，自己在戰場上雙膝受損，從此需要留在家中靜養，不宜見客。精神力枯竭一事也將隱瞞下來，不會公之於眾。

此後，弗修就待在家裡，很少出門。

洛伊能理解她，塞穆爾大帝也願意幫助她坐實這個謊言。

他們在暗中一直尋找治療精神力枯竭的藥物，已經初見成效，現在只差一味藥。

「嘶！」

一道細碎的金光閃現，下一刻金塊出現在洛伊的腿上，讓她從回憶中脫離。

「嘶嘶！」

洛伊眼睛一亮：「他醒了？」

金塊的蛇腦袋點了點。

洛伊一把提起金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弗修看見她離去的背影，驟然笑了笑，仰頭看向身後靜靜站著的紀希，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洛伊這個樣子。」

紀希臉色有些疲憊，但還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也是第一次見，洛伊元帥看起來很在意裴維爾先生。」

「快兩百年了吧，鐵樹要開花了。」

紀希表情一滯，輕聲說：「可惜，裴維爾先生是萊德星球的人。」

他頓了頓，一句「我也是」終究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卻不料聽到弗修輕飄飄地說了句——「那又如何。」

弗修笑著繼續說：「只要喜歡，管他是哪個星球的人。」

紀希微怔，隨後輕輕笑了笑：「您說得對。」

——您說的對。

但那只是針對普通居民。

我的弗修元帥，您和洛伊元帥，是不同於普通居民的。

您身側之人，應當是和您尊貴身份相匹配的人。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