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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任丰走到了一个缸边。
这缸是特地为这风鸡买的,看着不大,却是要比那坛子的容量大上许多。
缸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可以看到大石头之下露出的鸡身、鸡爪……
任丰撩起了棉袍的袖子便要去搬那块石头。
这石头上手粗粝冷硬最重要的是十分的沉,加上是冬天,任丰使了浑身的力气,那手都要被那石头的棱角磨出血来了。那石头却是分毫未动。
松开了手,任丰吐了口白气,这石头当初是游侠搬上去的。记得那家伙还问为什么要在鸡上压石头,甚至嫌石头脏。
现在想来……任丰的心头一滞,又想到了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了。任丰的嘴角牵了抹苦笑,看着那石头,便要再次伸手。
“我来吧!”淳瑜刚洗漱好从屋外走进来,便见少年对着那缸里的石头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恍惚看见少年脸上又露出那样的笑容。淳瑜知道,他又想到了那个男人。
任丰扭过头,他的双手还是大张着一副要搬石头的模样,见身后的淳瑜,便也没说什么已经让开位置。
那石头确实很沉,不过淳瑜虽没有游侠那般的内力,好在还能搬得动。
在搬石头的时候淳瑜便已经问道那种透着酒香的调料味。
因为这缸一直放在出风口,所以虽然在屋子里,但是味道也不算浓。现在靠近了,淳瑜才发现,这缸里的味道,伴着肉香、酒香以及不知名的调料香,想到那日游侠流口水的模样……他忽然发现,可以理解。
待得石头搬走,任丰朝着缸里看了看,那被胸腹间切开完全呈板鸭状的鸡被大石压得很实,很扁。应当是已经入味了。制作风鸡的过程其实不算复杂,先处理了鸡,剖开胸脯,挖了内脏,洗净抹上盐、葱姜、茴香、胡椒,而后最重要的是酒,这酒不是料酒,要白酒,越醇浓度越高愈好。好在这李家村几乎是要什么没什么,但是这白酒却是酿得不错,甘冽清香,所以这鸡,任丰光用想也知道,定然会好吃。
“把鸡挂到外面的晾衣杆上。”任丰如此说着,已经伸手进缸里拎了两只鸡出来了。
因为这鸡身上还有调味料,汤汤水水的,他不得不在缸口停留待得这汁水流得差不多了才能往外走。他可不想待会儿屋里到处都是味儿,虽然似乎也是难以避免了的。
淳瑜跟在他之后,照做。
这鸡在腌之前,任丰便在每只鸡的脖子上缠上了布条,这便是为了挂起来,风干。所谓的风鸡也便是这样得名的。
为了做这一次的风鸡,任丰是下了血本的,整整十只鸡,完全有违平日里任丰对于那些鸡的‘珍爱’。任丰杀鸡杀到手软,那鸡血也收好了不少,已经炖好了,一块一块的养在水中,装了一个陶土盆三个大碗。只是任丰家那儿年节有习俗,不能见血,这鸡鸭猪都是年节之前宰好的,任丰也随了自家的习俗,反正天凉不容易坏,便准备过了这年节再吃,便是日日换水有些麻烦而已。
将一只只的鸡挂在了原本的晒衣杆上,自然绝对称不上赏心悦目,但是在任丰的眼中,那无疑是他的劳动成果,是极有成就感的。
“小岚啊,你这又是什么新菜啊?这腌鸡怎么这么像?”李婶手里拿着簸箩,簸箩里都是腊肉条。
“是风鸡,赶明儿晒香了给您送半只过去,给您尝尝鲜。”任丰笑着说道。
李婶立刻脸露笑意道,“这怎么好意思,这一年咱们家可是吃了你不少鸡了。”
任丰也笑,“这鸡养着不就是为了吃吗?”
李婶点了点头,随后那小眼睛在晒衣杆上晃了一圈便道,“这做这么多是要去卖?”
任丰摇了摇头,“这风鸡能放很久,咱自己吃,不卖。”在任风家乡这也是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