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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君姐姐,我知道错了。你教过我的,我不该浪费粮食。”沧阑低垂着头,等待秀君的惩罚。谁知,秀君竟笑着摸摸他的头,称赞他道:“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一整个上午,秀君带着沧阑在上海大街小巷乱窜,她曾经当过卖报纸的小童,很是熟悉道路。快中午时,秀君提议要回纪家,沧阑却不肯回去,说是还没有看过大轮船,非要看了不可。秀君只得带了沧阑去到黄浦江边,指着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说:“看,那就是大轮船。”沧阑拍手叫着:“秀君姐姐,以后我带你一起去坐大轮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沧阑的叫声中,时间不知不觉又溜走不少,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秀君眼见实在不能再耽搁,打断沧阑的话道:“该回去了!老爷今天回来,肯定要见你的。”秀君没有猜错,纪老爷子一回到家里,就叫下人把太太和少爷都叫到大厅,说有事情要宣布。
纪老爷子当中坐着,身旁站着一个长得十分精致的女人,女人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太太一进大厅,就见到了这样的情景,顿时呆立着不能动弹。她知道,这是纪老爷子下了决心要娶那个女人进门。
一直以来,她都隐忍着,虽知道纪老爷子在北京有个女人,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每年也由得他去北京陪那女人一两个月。而今,这女人显然是要骑到她的头上来了,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十八岁的沧堇和十三岁的沧彦刚进厅内,已然察觉了父母之间异样的气氛,只叫了声“爹,娘”,就退到一边,再不说一句。
“她是谁?”太太明知故问,阴云密布的脸上风雨欲来。
“沈入画。我新娶的姨太太。”纪老爷子也不甘示弱,明确地亮出了女人的身份,“这是我的女儿,沧芸。”他指了指女人身旁的小女孩,语气中有做父亲的骄傲。
太太没有料到纪老爷子会如此强硬直接,一向要强的她无论如何也是受不了的,厉声喝道:“我绝对不承认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让她进入纪家的门!”纪老爷子淡淡一笑,极方正的脸上柔情四溢:“入画又怀了我的孩子,我可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了。”这话深深刺激了太太,她倒退两步,直直地盯了入画还很平坦的肚子,像是要生生吃掉那个孩子。
入画苍白着脸,小小巧巧的脸蛋满是惊惶和恐惧,牵着沧芸的手越握得紧了,痛得小沧芸不禁叫出声来。入画赶紧捂住她的嘴,轻轻在她耳边说些什么,这让太太的怒气更甚,扬起手就甩了小沧芸一个耳光:“叫你没教养,小蹄子!”小沧芸的脸刹时肿得老高,太太下手毫不留情,竟用全身力气在扇小沧芸。入画急忙把小沧芸搂进怀中,不让她的哭声泄出,而她自己却也忍不住泪水,滴滴滑落在小沧芸的上。
太太上前一步,拉住入画就往门外拖,她今天就要把这个女人赶出纪家。纪老爷子想从太太手里夺过入画,却又顾忌拉扯之间会伤了入画肚里的孩子,只能随即跟出去,声色俱厉道:“郭柔蓝,你放开入画!她要有什么事,我不放过你!”纪老爷子急切的维护之情,更像是一桶油浇在太太旺盛的怒火上,她使劲把入画推倒在地,一脚就踹向她的肚子。
小沧芸惊呼一声,挡在入画的前面,那一脚便结实地踹在小沧芸的腹部,痛得她站也站不住,跌坐在地上。纪老爷子立刻冲到小沧芸的面前,挡住气势汹汹的太太,扬起手回敬她两个耳光,怒道:“你闹够了没有?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太太捂着脸,不敢相信纪老爷子竟然打了她:“纪繁树,你为了这两个小贱种打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从来不过问,现在你还带到家里来,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不管你怎样,我娶定入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