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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嫂,你這話說的,明明我看見了,你和正子先在門外摔了,婉雲才從院裡出來要扶你,哪裡是她推的,可別空口說白話污衊好人。」全子娘看不下去了,把李婉雲手裡的火盆接過放在地上,等會兒火勢大了銅盆滾燙,非得把手燙掉一層皮。
「就她還是好人?」老張氏急得一瞪眼,還想往下說卻被全子娘打斷了。
「你別胡說,夜裡靜,我在院裡給我孫子倒尿壺,可是聽見了,外邊咚一聲像是有人摔了,還沒過勁,你就喊起來問是不是正子,我當是正子摔了個屁股墩沒多想,再回去拿尿壺,就聽見你嚎了。」
全子爹娘是一對濫好人,心是善的,在村里跟誰都和氣,但這會兒見老張氏冤枉李婉雲,全子娘看不下去,濫好心一犯就為小張氏辯解起來。
她這麼一說十分合理,小張氏一個軟弱的婦人家,哪有膽子去推丈夫,更何況全子娘在村里為人厚道,不是扯謊的人,林忠才便信了幾分。
「正子像是踩在尿上滑倒了。」沈玄青開口道。
見屋裡人都看他,就說道:「院門前那一灘尿在雪上都成黃的了,夜裡不好辨認,但看雪上顏色深就知道,正子身上不也一股尿騷味,老張嬸身上都有,都是踩到尿給滑了。」
屋裡確實有尿騷味,別說沈玄青了,別的人方才著急,眼下多想一會兒也能覺察出來,於是沈堯青開口:「他去喝酒,應該是回來在牆根下解手,沒留神踩上去了。」
「外頭那塊石頭上有血跡,該是正子倒下去頭磕上邊留下的。」沈玄青打獵養成的習慣,在忙亂中也能分出心神觀察周遭,借著當時全子娘燈籠映出的光就看到了。
林忠才點點頭,張正子親娘都說他確實是出去喝酒,如此一來,事情便明晰了,連老張氏聞到自己身上尿騷味都再說不出話來。
他走過去看一眼床上的張正子,又探探鼻息,發覺氣息分外微弱,枕頭上有血跡蔓延,流的還挺快,心下就是一驚。
「快搗些止血的藥來!」林忠才縮回手立即說道。
老張氏見他神色不對,愣一下便嚎啕哭起來,拍著左腿邊哭邊罵。
林忠才被她哭喊的心煩意亂,喝止道:「住嘴!」
「家裡沒藥。」李婉雲六神無主,眼睛都是呆滯的。
沈玄青本不願管張家這些事,但看到張正子後腦在流血,方才抬進來臉色還好點,這會兒越發青白了,便說道:「我那裡有大薊根,我去拿。」
金創藥止血最好,但是貴,尋常人家沒有閒錢置備,沈玄青有錢後想過買一些,進山打獵危機重重,但因冬日下山了,在家裡又用不上金創藥,就想著等開春再去買。
這時全子爹把張木生一家子叫來了,人一多都在詢問,屋裡又變得亂鬨鬨,老張氏還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因腿疼哀叫不止。
衛蘭香和林忠才說一聲,和沈堯青先回去了,他們只是外人,頂多給點藥材,別的忙也幫不上。
鮮大薊根止血好,可這會兒有乾的就不錯了,張家這一遭亂事與他無關,沈玄青沒多待,給了藥就離開了。
——
次日一早,張正子家的事在村里傳開了。
雪停了,快晌午時陸谷在廚房做飯,和張家離得近,只隔了三家,能聽到那邊傳來的動靜,進進出出不少人。
昨晚沈玄青跟他說是張正子喝醉了解手,踩在尿上把自己滑倒了,摔倒磕到腦袋,他聽愣了,沈玄青就跟他說,人喝醉了什麼奇事都有,還有人喝完酒躺下睡覺,醉死過去胃裡泛上東西,沒法兒吐出來就給嗆死了。
聽完陸谷心道喝醉真不是什麼好事。
「穀子哥哥,給你吃。」沈雁進來遞給他兩個紅棗,就到灶前坐下燒火了。
干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