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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幾個?」他抱緊陸谷,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神思已經飄到了遠處,自顧自開口:「雙兒也好,女兒也罷,多少得有一個,以後長大了送去上學,識字念書,若想習武也行。」
陸谷聽著他的話沒打斷,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似乎也沉浸在低沉沉的嗓音里。
孩子嗎?
他其實是無措的,因為還從未想過。
「習武也好,日後不敢有人欺負。」沈玄青念叨著自己連個影兒都沒有的小雙兒小女兒,一說起這個,便覺得習武很有必要。
倘若真生了個小雙兒,是不是和陸谷很像。
他沒見過小時候的陸谷,但腦子裡有個怯生生又小小的陸谷,他頭一次見陸谷是成親那天,一揭開紅蓋頭,就看見個眼中噙滿淚水的雙兒,瑟縮可憐,連哭都不敢出聲。
他心口發緊酸澀,可腦子不由自主就去想小時候的陸谷,是不是也會哭,他自己是漢子,知道小時候的漢子有多遭人恨,拽姑娘雙兒的辮子,又或是嚇唬欺負,多數小姑娘小雙兒膽小,受了欺負會哭的。
「你小時候有沒有人欺負你?」他忽然問道。
陸谷正在想生小娃娃的事,是沈玄青的話,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冷不丁聽到這一句,開口道:「有,扯我頭髮的吉安,不過被柳方哥打回去了,後來我就躲著漢子,常與辰哥兒和阿草他們玩兒。」
他想了下又說:「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再大一點,就再沒人扯我頭髮。」
「柳方哥?」沈玄青耳朵一動,在所有話里只抓住了這個。
陸谷毫無所覺,如實開口:「對,柳方哥,鄰家的哥哥,比我大,小時候還分我糖吃,後來他們一家搬到鎮上去了。」
幫著打回去,鄰家哥哥,分糖吃。
這一詞詞一句句說出來,登時在沈玄青腦子裡冒出四個字——!
他暗暗咬牙,卻竭力讓自己聲音無異,問道:「他待你很好?」
「對呀,那會兒他們家還沒搬走,柳方哥會帶我出去玩,那會兒我玩的草蚱蜢是他編的,逮了蟈蟈帶回來還給我編個草籠,柳方哥手可巧了。」
陸谷一無所覺,提起小時候的玩伴甚至是開心自在的,也願意說給沈玄青聽。因前幾年的遭遇磨搓,幼時的天真歡快顯得那樣純粹快樂,他連語氣都是活潑的。
然而沈玄青卻聽得胸悶氣短,在黑暗中閉目深吸氣,他原本想告訴自己那是小孩子,無需在意,可越想越在意還越氣。
小時候的漢子大多都野,愛聚堆玩打仗騎馬,瘋玩起來對嬌滴滴的雙兒姑娘會嫌棄累贅,不如自己玩的痛快。
聽陸谷所言,那柳方會和人打架,還打了回去,斷不是文靜的書生氣,比陸谷年齡大,卻會帶陸谷出去玩,還編什麼草蚱蜢蟈蟈的,這分明是把陸谷當小夫郎了!
他眼前浮現出一個漂亮卻怯弱,被扯了頭髮而淚汪汪的小雙兒接過另一個小漢子的草蚱蜢破涕為笑的場景,差點淹死在醋海里,酸的胸腔里都是咬牙切齒的怒意。
「柳方哥走的時候還給了我糖吃,說以後回來看我,唔……」
陸谷好不容易話多起來,想將自己的歡喜說給沈玄青聽,誰知忽然被吻住。
沈玄青一改今日的溫柔體貼,像是發了狠,讓他連反應的工夫都沒有,當即就陷入囹圄之中。
——
翌日,陸谷早上沒能起床,渾身都是酸軟的,四肢無力。
院子裡狗崽吠叫,家裡人都起來了,他聽見動靜就睜開眼,稍動一動腹中酸漲難忍,大腿根都似在抽搐,便面紅耳赤不敢再動。
他聽見外面沈玄青和衛蘭香說他昨夜看花燈路遠吹了寒風,身上有些不適,要多睡一睡。
沈家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