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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頭,寬肩。
個頭高了不少,也壯實不少。
儘管夜色深深,阮希也能看清這人很窄的眼皮,稍稍低頭壓一下眉骨,雙眼皮就隱在眉峰下,側臉鼻樑的弧度也非常好看,好看到阮希自十六歲那年後再也沒見過能相提並論得上的。
明明就幾年沒有見面,卻好像隔了一生。
阮希眼前的畫面模糊起來,不知道是否是月光來做了夢境。
就這麼一眼,阮希像瞬間回到那年的雨夜。
那時候放了學,阮家跟在後面的隨從太多,阮希就故意繞路把那些人甩開,要跟著這人繞遠路。
兩個人在夜裡偷偷見面,這人也是這麼站在暗處安靜地等他,不管多冷也只穿一件短袖,不管下多大的雨,相接觸時,肌膚都是熱的。
看見阮希拎著過於厚重的斗篷禮服來了,那人將雪茄扔進了不遠處的滅煙桶。
男人挪了挪步子。
他動了!
阮希以為他要跑,迅速加快腳步,對著不遠處快要融入黑夜的影子大喊一聲「站住!」
跑什麼跑?
難道這麼多年找不到人原來是在故意躲藏?
被叫到的人又一震,像沒反應過來。
不敢引來其他人的注意,阮希強忍住想喊那人大名的衝動。觀察過旁邊並沒有其他人,他一改平日高冷形象,往前連沖幾步,「你站住!」
男人停下來了。
陸征河。
他果然就是陸征河。
阮希的心跳聲爆炸成鼓點,響過了宴會廳內管弦樂隊瘋狂演奏的《沉睡珊瑚礁》。
見陸征河站直了身影,阮希也放慢步伐,屏住了呼吸,向前邁步。
表面上他仍然是那個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阮希,實際上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這時候,四周一點動靜也沒有,時間像一條緩慢流淌的長河。
他們宛如被包裹在靜止的水裡,流不出任何聲響。
如果可以,阮希真想讓管弦樂隊現場即興來一首絕望又激昂的曲子,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
——《在婚禮前夕偶遇失蹤多年的初戀》。
ablaze·4 「陸征河,我殺了你。」
第四章
闊別四年,阮希萬萬沒想到再見面會是在這種情境之下。
阮家後花園裡許久沒有園丁來打理過了。
他自己種的玫瑰早已枯萎衰敗,瘋長的雜草躥齊了人腰,靜謐的小樹林中時不時傳來陰鬱的鳥叫,四周有股難言的潮濕之氣。
此刻,他拎著衣擺,完全無暇顧及皮靴踩了多少雨後泥濘,踉蹌地又往前走了幾步。
他們離得又近了一點。
阮希發現陸征河這人明顯在失蹤的這四年內過得不錯,以前稍長些的頭髮剪得只剩堅硬發茬,曾經陰鬱的氣質不見了,看起來精神開朗許多。
他的少年人徹底長成了男人,輪廓青澀感已褪,個頭冒高了一截,皮膚也曬黑不止一個度。
阮希還記得他們在海邊的最後一次見面。
那會兒陸征河少言寡語的,經常對著a城一望無際的海岸線發愣,在海灘邊的石頭上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他剛分化成alha的那年,脖頸處常常有股很濃烈的玫瑰香味,阮希特別依賴那個味道,常趁著教室沒人就拉開陸征河的校服拉鏈湊過去聞,聞完又很小聲地警告不許除了他以外的人聞到這個味。
要不是重逢的喜悅已經戰勝了一切,他真想貼上去聞聞對方的脖子,來確定一下這個人是不是陸征河。
「我不叫站住,」眼前的人說,「我叫陸征河。」
咔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