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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謙指尖觸到一顆棋子，果然玉質溫潤細膩，隱約帶著暖意。

崇元帝似是想起什麼，又道：&ldo;朕聽說伏光去你府上拜年了，還送了只小狗?&rdo;

嚴謙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一時間心中有些自嘲。

陛下既然已經知道他與公主有所來往，必定是要提醒他離公主遠些的。

他雖有些悲涼，倒也並無埋怨。畢竟，若他有個這般可愛的女兒，必定也不願她與他這樣的人有交集。

&ldo;回陛下，是。&rdo;

崇元帝有些斟酌著道：&ldo;朕這個女兒，心性簡單，也活潑得很。&rdo;

嚴謙忍不住在心裡苦笑一下，是啊，她與這樣陰暗複雜的他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還有什麼好不甘的。

卻聽崇元帝似是有些為難道：&ldo;時遠啊，你若是不喜她，也對她委婉些。&rdo;

嚴謙放在膝上的手猛然緊握成拳，緊緊包住一顆棋子。他怎麼會不喜她?

崇元帝是知道公主對嚴謙心懷感激，又是送狗又是選府的頗為關心，但同時他也了解嚴謙，對待外人向來是冷漠粗暴地拒於千里之外，對女子更是看都不看一眼煩得很，不由有些擔心寶貝女兒一腔熱情受了委屈。

嚴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帝竟是這個意思，擔心他厭煩公主，冷臉讓她難堪。落下一子，仿佛感覺失去的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又回到了他身邊。他低聲道：&ldo;公主很好。&rdo;

崇元帝聽他竟也會如此形容一個姑娘，不由有些意外，又有些自豪，放下了心便將這個話題揭過，說起正事：&ldo;時遠今日進宮可是有何要事?&rdo;

嚴謙答道：&ldo;京中出現了西瑱人。&rdo;頓了頓，又補充道：&ldo;應該是當年的西瑱公主。&rdo;

崇元帝肅了神色：&ldo;確有此事?&rdo;

帝王敏銳的政治直覺告訴他，也許這會是一場動亂的預兆，而他要做的就是萬無一失地避免。

嚴謙頷首。

六年前，崇元帝和嚴謙帶兵沒費什麼功夫就滅掉了一個叫做西瑱的小國，許是實在覺得它成不了氣候，便也懶得對逃亡的太子和公主趕盡殺絕。雖然傳說西瑱有一支精銳的秘密軍隊，但直到亡國都並未出現，派人查探了一番，沒什麼消息也就作罷了。

嚴謙道：&ldo;臣已經派人盯著她了，她現在棲身於京中一家樂館，做了個清倌。&rdo;

&ldo;時遠你做得很好，&rdo;崇元帝讚許道，&ldo;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朕吧，朕會讓人跟著她，同時留意京中出現的可疑人物。&rdo;

嚴謙沉默半晌，低聲道：&ldo;陛下，臣如今不堪為將，請陛下將官職收回。&rdo;

崇元帝聞言挑眉豎眼，斬鐵截釘道：&ldo;驃騎將軍就是屬於你的稱號，朕不會撤回。&rdo;

嚴謙心中有一絲震動，垂眸不語。

崇元帝溫聲勸道：&ldo;時遠還可以回軍營幫朕練兵。&rdo;

嚴謙猶豫片刻，回絕道：&ldo;臣如今再回兵營已無法服眾，恕臣不能從命。&rdo;

崇元帝一拍椅子扶手：&ldo;朕看誰敢!&rdo;

其實以嚴謙在軍中的資歷和聲望，若是回到軍中，即使不再上戰場，也一定是人人敬服。崇元帝還想再勸，卻見嚴謙緊抿著唇心意已決的模樣，只好暗嘆一聲，暫時作罷。

嚴謙聲音有些低啞道：&ldo;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請。陛下可否為臣指一文職?&rdo;

按照慣例，身有殘疾者不能在朝為官。但嚴謙戰功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