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第1/2 页)
「唉。」他喝得直咂嘴,滿足地點點頭,「還是外邊兒的酒夠烈,永平的花雕總是寡淡得很。」
商音坐在旁邊看書,聞言眼帘一抬瞅他一眼。
後者也不拘謹,大方地挑眉,「怎麼樣,來點兒?」
「我才不喝。」
她習慣性地嫌棄完,把書放下,若有所思地開口,「誒,你說……住在行宮裡剛好能與父皇朝夕相處,咱們的和離計劃是不是能更進一步了?」
隋策夾菜的手微不可見地一滯,而後隨意道:「我都行啊。」
「你看著辦吧。」
「嗯……」
商音自信滿滿地琢磨,「我覺得,可以找個機會在他面前小吵一下,無傷大雅的那種。」
她輕輕點頭,「咱們之後呢,再多吵幾次,從小吵變成大吵,循序漸進嘛。」
他吃著菜,眼睛也不抬,「那你說吵什麼?」
「吵……」
商音忽然犯了難,托腮發愁,「對哦,吵什麼好呢……」
「你我得事先對對詞兒。」
「這哪用得著對詞兒。」
隋策喝完一整壺,擱下筷子,「我們倆吵架那不是信手拈來嗎?很擅長啊。」
「是嗎?」
她聽著總感覺不靠譜,懷疑地皺眉,「真有如此容易?」
她不信,「那你隨便說點什麼激怒我。」
隋策正拿手撐著臉看她,聞言只略一思索:「你晚上睡覺磨牙……」
商音當即大怒:「混帳!胡說!你才磨牙!」
今秋:「……」
驛館外是蒼翠的青山。
行宮因建在低洼之處,所以沿途道路多是下坡。
夜裡的風越吹越大,把周遭草木攪得群魔亂舞,一節纖細的桃枝被壓得近乎對摺,只聽「啪」地脆響。
頭頂的雨也隨之應聲而落。
冬天下雨不會過於瓢潑,但勝在陰冷,每一滴雨珠都裹挾著讓人齒顫的凜冽。
一個人影正撥開灌木,發著抖往這亮燈處而行。
他周身的衣袍吸飽了四周雜草上的夜露,眼下又光著頭淋雨,簡直是雪上加霜。
此人二十左右的年紀,容貌普通但端正,生得斯斯文文的,一張臉煞白且缺乏血氣,儼然是被凍得不行。
他在靠近官驛二十丈距離時便止住了步子,顫巍巍地蹲下,借一叢蒿草遮掩行蹤,邊打顫邊注視著遠處的情況。
驛站外身著軍服的衛兵手持長戟來回巡邏,警惕地戒備著,戍守極其森嚴。
每一個侍衛皆生得虎背熊腰,體魄強勁,一拳能打好幾個他這樣的文弱書生。
料想也是。
這都是宮中貴人的住處,豈能不嚴加防範。
他此時腦海里仿佛生出兩個自己,激烈地爭辯不休。
一個說:算了,別去冒險,那可是皇親國戚,世家大族,衝撞了或許連命都沒了。
另一個又堅持:事到臨頭輕言放棄,先前那麼多的苦可就白吃了,不能功虧一簣啊,去試試吧!
年輕人在雨里左右為難,竟連冬雨刺骨也顧不上,兀自在原地里糾結起來。
片刻之後他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用力攥緊拳頭。
而另一邊。
官驛的客房之內。
今秋在門口蹲了個安,輕手輕腳地給屋中人掩上房門。
商音和隋策目光一致地盯著眼前那張單薄的黃花梨木架子床,神情十分複雜。
作者有話說:
[註:「風風雨雨梨花……撫上檐牙」出自《折桂令》喬吉]
謝謝大家,接下來就是我們喜聞樂見的同床共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