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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呃。&rdo;

李益泰對自己說：

&ldo;那小的還媽媽糊糊。……&l;他&r;是誰呀，不是她的男人吧？……&rdo;

他們轉了灣。

跟著的人躊躇了不到一秒鐘也轉了灣：管他媽的，就繞一點路罷。

&ldo;喂，餵。&rdo;

他不敢大聲地叫。希望由這&ldo;餵&rdo;發生點效果，可是又怕她們聽見，聲音就小得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那兩個沒理他，又轉灣。

&ldo;她們沒聽見，&rdo;他放心地想。

這回他不再跟，那繞得太遠了。

走到二姨母家門口，瞧見一對男女‐‐女的漂亮得使他打了一個寒噤。他抿著嘴，眼睛送著他們走過去。那兩個人那種怪親熱的樣子逗得這位少校嫉妒起來。

&ldo;一定是窯姐兒，什麼人都可以跟她親熱的。&rdo;

再瞧一眼女的背影，他覺得自己這推測未免有點太殘忍了。

&ldo;那男人一定是她的哥哥：不錯，一定是她的哥哥，&rdo;他跨進門想。

七歲的小表妹跑到院子裡來歡迎他，他就把女孩子緊緊地抱了起來。

&ldo;珍妹，不要叫哥哥麼？&rdo;他拼命地吻著她，還企圖著把舌子伸進她嘴裡去‐‐可是這沒成功。 &ldo;爹爹媽媽都不在家麼，哪裡去了？&rdo;

&ldo;不曉得不曉得！&rdo;

&ldo;你不要跟我好了麼，我買葡萄乾給你吃呀。&rdo;

&ldo;讓我下來，讓我下來！&rdo;

廚子施貴打米走過院子裡，驚奇地瞧著李益泰：上星期四這位少校對他說他要到上海去的。

&ldo;你沒到上海去麼？&rdo;問。

李益泰放下珍妹，伸手要拍拍她的頭：拍個空‐‐她咕嚕了一聲&ldo;討厭鬼！&rdo;就溜跑了。

&ldo;這孩子真頑皮，&rdo;少校說。&ldo;上海麼，去過回來了。&rdo;

&ldo;真好快！……哪天回來的？&rdo;

&ldo;昨天。&rdo;

施貴向少校走近，裝著一付苦臉。他低聲地對少校訴苦：當廚子沒出息，寧願再當他的勤務兵。他從前是李益泰的勤務兵。

&ldo;好，可以，&rdo;他答，挺挺胸脯。&ldo;他們要我到揚州去辦厘金，我還沒決定。這裡劉廳長也答應了我一個科長位置。&rdo;

那個活潑起來。

&ldo;厘金可是好差使：您一定去罷，一定！……我跟去伺候您。……揚州菜合不了您口胃，我去伺候您。&rdo;

少校微笑：

&ldo;我有事你也不必著急，我總要替你設法的。&rdo;

&ldo;那真感恩不盡。……您知道我命苦，一個兒子給火車軋死了，家裡還有……&rdo;

&ldo;我曉得我曉得。&rdo;

停停。

&ldo;施貴你有零錢沒有？&rdo;

&ldo;有。要多少？&rdo;

&ldo;五六毛錢夠了。我剛巧身邊沒有零錢。&rdo;

從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