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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白,我們那裡添了個女同志,&rdo;牙齒突出到嘴唇外的趙科員說。
&ldo;哦?&rdo;白慕易像很熟練地插進來。&ldo;還好不?&rdo;
坐在角落裡的王老八在咬著指甲,他忽然跳起來:
&ldo;當什麼的?&rdo;
&ldo;自然是司書。&rdo;
白駿的太太微笑著‐‐她永遠微笑著的,因為她有一次微笑照個相,個個說這相照得美極了。
&ldo;怎麼&l;自然是&r;?&rdo;她問。
&ldo;女同志總是當司書,&rdo;趙科員禮貌地笑著,牙齒似乎更突出,更長了點。 &ldo;男女平等平等,女同志究竟不同,她們辦的事真不敢領教。有些‐點事都不辦,你送公事給她寫,她相應不理。八點鐘辦公,她九點半鐘來。時時刻刻要請天把兩天假。她自己送假條子到長官那兒去。長官要是風流點的,還要搭訕幾句。長官要是故意不准假呢,這位女同志就把屁股這麼的一扭: &l;唵,不嗎。我一定要請假。&r;這真只有女同志幹得了:女權高於一切。要是我們,硬碰硬,不准就不准。你要是也學了女同志的把屁股一扭,&l;唵,不嗎。&r;這位長官一定要奇怪得昏過去:&l;咦,這傢伙真怪,怎麼,神經病麼?&rdo;&r;
&ldo;我不信,就有這種事,&rdo;白太太否認著。
&ldo;真的有,你不信問衛復圭,衛復圭是向來不扯謊的。&rdo;
大家的眼轉向衛復圭。
衛復圭抬起他那張黑臉,把三四分厚的眼鏡架上一點。
&ldo;女同志卻是不同些,&rdo;他靜靜地。&ldo;不過像老趙那麼說的我倒沒看見過。……&rdo;
&ldo;哪裡,我親眼看見的:就是誰呢,就是那回你看見的那個李同志。你別給你的密司程辯護了罷。密司程倒也許是例外。&rdo;
&ldo;有或者有的,&rdo;白慕易馬上插進來。他取下博士帽搔搔頭又帶上。還打算說些什麼,可是想不出一句話來。他對他們每種談話都感到興趣,他覺得他在學習什麼。
&ldo;現在機關里的男職員都把女職員另眼看待,&rdo;衛復圭還是那麼靜靜地,像只有他一個在說話似的。 &ldo;女子比較上能力是差些,這是一點。這是難怪的:男子做了幾千年的事,而女子才開始哩。還有一點是,現在的一般所謂女同志自甘做玩物。&rdo;
白慕易像炸藥似地轟出來:
&ldo;玩物?&rdo;
&ldo;玩物,&rdo;那個冷冷地瞧他一眼。&ldo;這當然怪不得她自己:社會使她做個商品的。&rdo;
略為停一下他又:
&ldo;有幾個女職員能力特別高,特別高,所有的男職員都趕她不上。&rdo;
&ldo;怎麼會特別高呢?&rdo;‐‐這又是白慕易。
那個微笑一下。
&ldo;或者是什麼天才。&rdo;
&ldo;這天才當然是,&rdo;王老八說, &ldo;當然是說他的程同志了,對不對,老衛?&rdo;
白駿張大的嘴:臉子更拉長了。
&ldo;我們衛同志是女同志的忠實同志。&rdo;
&ldo;呃,是程同志一個人的忠實同志,&rdo;王老八忠厚地調侃,忠厚地笑起來。
白慕易覺得這些人每個都怪可愛的。每晚白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