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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辛嘴裡有了點血的味道，知道是牙齒磕破了口腔里的肉。

他只覺得胸口一團火焰在冷冷地燒，燒得他整個五臟六腑都在痛。

他閉了閉眼，陡然沖孟正宇吼：&ldo;你有本事打死我啊！你以為你不丟臉嗎！？&rdo;

孟正宇都被他吼得愣了愣，但隨即而來是更膨脹的怒火。他氣得聲音都在抖：&ldo;好、好……&rdo;

他四處看了看，喘著粗氣進了陽台。何舒碧本來一直皺眉不語看著的，這時也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一下孟辛的胳膊：&ldo;你怎麼回事！怎麼和你爸說話的？！啊？&rdo;

孟正宇已經拿著掃帚過來了。

&ldo;老孟，孩子不懂事教一下可以了，你這是要幹什麼。&rdo;何舒碧又轉過去對孟辛急道，&ldo;愣著幹嘛啊！快給你爸道歉啊！&rdo;

&ldo;你給我讓開！&rdo;孟正宇推開何舒碧，拿著掃帚朝孟辛打去，&ldo;你還犟！我打死你！&rdo;

他手下沒留情，每一下打下去都實打實地讓孟辛肌肉繃緊一次。他本來就虛弱，這會兒又是挨打又是激動的，眼前陣陣發黑，膝蓋竟然一軟，跪倒在地，忙撐住旁邊的沙發。

孟正宇居高臨下，一掃帚打在他身上。

何舒碧撲上來拉住孟正宇，毫無形象可言地哭號道：&ldo;你真要打死他啊！你神經病！那是你兒子！&rdo;

她纏得太緊，孟正宇硬被推得往後走了兩步，就算孟辛還一動不動，但他也打得不得勁兒，狠狠地把掃帚一摔，也不管拖著他的何舒碧，衝到臥室拿了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行李箱。

&ldo;又要走！&rdo;何舒碧拉著他哭道，&ldo;你自個兒算算都多久沒回來了？啊？一落家你就又要走！你眼裡到底有沒有這個家？&rdo;

&ldo;每次回來就鬧一肚子氣！我回來做什麼！還不如住宿舍！&rdo;孟正宇甩開她，出門把門關得震天響，何舒碧馬上打開門追了下去。

孟辛靠著沙發緩了許久，才爬起來把自己挪到沙發上癱坐。他累得想直接躺在沙發上睡了，想到何舒碧這么半天都還沒回來，又不得不出門去找。

何舒碧自然是沒追到孟正宇的，她靠著路燈，光著一隻腳，拖鞋就在不遠處的地上，但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抹眼淚。

孟辛一瘸一拐地撿了起來，走近她：&ldo;媽，我們回家吧。&rdo;

&ldo;回個頭！&rdo;何舒碧像終於找到了發泄途徑，搶過拖鞋啪啪打孟辛，&ldo;都怪你！都怪你！你爸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都忍著沒和他吵，就你嘴賤，把他給惹走了！這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rdo;

她嗚嗚地哭：&ldo;這個死人，一定是外面有人了，一定是。沒良心的……&rdo;

孟辛倦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守著她，知道又得折騰一整夜。

周一，孟辛沒能爬起來。

他身上一會兒熱得難受，一會兒又冷得受不了，嘔了幾口酸水，暈得天昏地暗，有那麼幾個瞬間，他覺得自己要死了。

高熱的體溫燒得他嘴唇開裂，他下意識地不斷用舌頭舔舐嘴唇，隱隱聽到外面有聲音。不一會兒，何舒碧把他臥室門打開了。

&ldo;你真沒去上學？&rdo;她詫異地質問，&ldo;居然還在睡覺？&rdo;

孟辛只覺得耳朵里嗡嗡作響，不由得蜷縮成一團，把被子蒙到頭上。

&ldo;嘿！你真是要翻天了，昨天把你爸吵走，今天就敢不上學在家睡懶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