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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鍾延光特地早起,在入宮途中&ldo;偶遇&rdo;黃廣寒。
正巧黃廣寒本就有意上奏朱家五郎紈絝之事,沒想到碰到了當事人,便與鍾延光兩個在上朝的路上交談,打聽詳細情況。
鍾延光照實把當日情形講明,黃廣寒自當斥罵朱家五郎小小年紀就是窮凶極惡之徒。
鍾延光深表贊同,還在不經意間道:&ldo;其實我已不是頭一次聽得朱五郎口出惡言,本只想是小兒天真無邪,沒想到已經惡劣到此種地步。&rdo;
黃廣寒連忙追問:&ldo;那壞子此前還有惡行?敢問侯爺是何等惡舉?&rdo;
故作做猶豫狀,鍾延光道:&ldo;若說起來,唯恐有挑撥之嫌。&rdo;
黃廣寒忙表態道:&ldo;侯爺品性下官很是信得過,且只管實話實說。&rdo;
如此一來,鍾延光&ldo;委實推辭不了&rdo;,只好如實道:&ldo;朱家老夫人去年做壽的時候,我記得黃御史與朱家本家人坐的很近,對否?&rdo;
回憶一番,黃廣寒頷首道:&ldo;是也。&rdo;
鍾延光微低頭,一臉為難道:&ldo;不巧我那時才從進大廳入座,便聽得被小廝領著的朱五郎往朱家人那邊去,他指著御史的背影罵了一句……一句……&rdo;
後邊的話,鍾延光再不好說出口,然,黃廣寒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卻還是不死心,冷著臉追問道:&ldo;那混帳東西罵老夫什麼!&rdo;
鍾延光幽幽吐出二字:&ldo;禿驢。&rdo;
果然,這兩個字一出,黃廣寒面色已經鐵青,恨不得馬上就衝去朱家,把朱五郎給捏死!
心懷怒氣地走了一截路,黃廣寒漸漸冷靜幾分,把鍾延光的話來回想了幾遍,卻絲毫沒找出破綻,那麼久遠的事了,若不是鬧了朱五郎這麼一出,定南侯如何記得他與朱家本家人坐的近?!而且朱五郎一看就是說的出這種話的小畜生!
所以定南侯說的肯定是真的!
鍾延光說的當然是真的,不過此事不是他親眼所見,而是聽錦衣衛的人插科打諢的時候記下的。
本是一樁玩笑話,鍾延光沒想到能派上借刀殺人的用場。戳了黃廣寒的死穴,朱郎中就算有九條命也是在劫難逃。
眼下看來,鍾延光所料不錯。
陸清然好奇心重的很,還欲再問,鍾延光懶得再答,回衙門裡處理南夷餘留的問題和公務去了。
南夷部落對鍾延光施蠱之人受人庇佑逃入大業,他的隨從盡已被鍾延光的下屬捉拿,但他本人卻喬裝逃脫,仍未顯露蹤跡。
大皇子前些日還給鍾延光透了信,被抓住的幾個人,與京城周邊有幾個衛所武官有說不清的間接聯繫,而這些武官遷除、蔭授之事,也值得深究。
……
天黑之後鍾延光才回到定南侯府,一回去他就洗漱乾淨了,換上了便服,蹬著蘇綠檀給他做的新靴子。
到了榮安堂,鍾延光見上房靜悄悄的,便低聲問了丫鬟:&ldo;夫人呢?&rdo;
夏蟬垂首回話:&ldo;稟侯爺,夫人還有些不舒服,歇著呢。&rdo;
鍾延光在門口站了一會子,才又問夏蟬道:&ldo;你跟了夫人多久了?&rdo;
沒料到鍾延光有此一問,夏蟬有點兒緊張起來,她絞著衣袖,細聲道:&ldo;奴婢是家生子,自打會伺候人了,就跟在小姐身邊。&rdo;
鍾延光點點頭,道:&ldo;那就是足足有十個年頭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