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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嫌髒似的,「拿開。」
江姚一臉笑意,貼近他的臉側:「你嘗嘗嘛,真的很甜,吃了心裡就會很開心、很幸福。」
也不知道哪個字觸動了他,喜潔的男孩就任由那條黑乎乎的紅薯干躺在他的書桌里。
後來,她發現第二天的紅薯干總會沒了,也不知道是背著她扔了,還是真的吃了。
不過不要緊,江姚每周都會給他帶,舉手之勞而已。
直到有一天清晨,她隔著窗戶看到了男孩吃完藥,真的吃了她給的零食。
那一刻,江姚覺得做好事,心情真好。
終於在下半個學期,男孩對她說了第一句話:「不用給我帶了。」
「為什麼啊?」她不樂意,她做好事她也開心啊,為什麼他不讓她開心呢。
「我不吃藥了。」他聲線乾澀,可能是長久不喜說話。
江姚還是那句:「為什麼啊?」
他當著她的面捏碎了那一片藥,扔進了垃圾桶,「垃圾不配活在這世上,那才是他的歸宿。」
江姚盯著垃圾桶半天,擠出一句話:「我奶奶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總會有人因此愛你。」
「我這樣的人連自己覺得都噁心。」
可能是因為他眼裡的寂冷,讓她說不出一個字。
那晚,江姚回家後拿出小筆記本,組織了下自己的語言,準備明天一早就念給她的小同桌聽。
結果,第二天一早她肚子疼,錯過了那個早上。
等她下午回校的時候,學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她的同桌用削鉛筆刀,割腕了。
「聽老師說,他好像是自己停藥了,所以抑鬱症發作了。」
「好可怕,地上一灘血,老師叫了救護車送醫院了。」lzl
「會不會死了啊?送走時就一動不動,護士說沒有呼吸了。」
她第一次體驗到抑鬱症的可怕,是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她全身發冷,不知道自己怎麼僵硬地回到了座位上。
她看到了自己桌上的書都沾染了他的血跡,儘管一大部分已經被擦乾淨了。
她伸出手,輕輕摸了下血,是涼颼颼的。
他在醫院搶救期間,江姚食之無味,上學也聽不進去,還聽了奶奶的,在自家門口的樹上掛上許願布條,虔誠合十雙手,唯願他能得到拯救。
字跡歪歪斜斜:希望我的同桌生無憂怠,喜樂平安。
三天後,她的祈禱奏效了。
男孩被搶救過來了,說是送來前及時止血了,放學後,他們班就和老師一起去醫院探望。
再次看到他,他更加了無生氣了,仿佛救過來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
同學和老師和他說話,也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醫生對老師說,他把自己關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身體能治癒,但不能保證下次不會再割腕。
等老師和同學離開,江姚也沒有走,而是蹲在醫院走廊里,等所有人走了才來看他。
才幾天不見,他的眼睛裡已經看不見她了。
對她的到來也無動於衷,就像這世上已經沒有他活下去的動力,宛如一灘激不起波瀾的死水。
她坐在病床邊,把書包卸下來,從書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小筆記本。
「我嘴笨不怎麼會說話,但我想對你說的都寫在這個本子上了,我念給你聽好不好?」
他的視線依舊落在窗外,就像醫生說的陷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
不管他聽不聽得到,她字字富有感情地念給他聽:「題目:我的同桌——他真的很好。」
「其實第一天和他做同桌的時候,我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