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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課,夏耳還在抄課上沒寫完的筆記,程可魚就過來跟夏耳說話。
夏耳沒抬頭:「哦。」
抄筆記的速度卻悄然慢了下來。
程可魚有點激動:「我那天看了一眼,陳歲現在長得可高可帥了,跟以前一點兒都不一樣。你見到他了沒?咱倆放學去看他們打球吧!」
她連珠炮一樣說出一段話,可是夏耳只注意到了一件事。
原來大家,都見過他了嗎?
筆尖在本子上頓了一筆,她輕輕劃掉,重新寫好那個字,說:「我就不去了,耽誤寫作業的。」
程可魚十分遺憾:「那好吧,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就我一個女生,去了有什麼意思。」
有時候,夏耳放學在家,會聽到外面的馬路上,傳來清晰的拍球聲。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向牆外看一眼。
男孩子成群結隊地走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天,她在家裡,只能看到好幾個腦袋從家門口路過。
走中間那個個子明顯要更高些。因為看別人只看得到頭髮,看他卻可以看到整個額頭。
遠遠的,也能感覺到他很白。
一般這個時候,她就會停下手頭上的一切事情,試圖在那些男孩子的聲音中,分辨出他的聲音。
直到男孩子們的聲音隨風飄遠,她也沒個結果。
……
-
周末。
夏耳在家裡洗頭。
剛洗乾淨頭上的泡沫,聽見院子的大門響。
她擰出頭髮的水,拿起架上的杏黃色毛巾,一邊用雙手搓頭髮,一邊向門口走。
她用手臂推門,剛要發力,門卻自己開了。
她推了個空,身體慣性向外,卻撞進了一個懷裡。
夏耳覺得不好意思,手忙腳亂地道歉:「對不起,我沒看到——」
她慌忙抬眼,看到來人,後面的話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門口站著的男生個子高高的,她得仰臉看他。
他穿著寬大的運動服,黑色,胸口有個三葉草的標。
拉鏈順著兩側的白色描邊一直拉到最高處,將修長的脖頸藏起來,抵住精緻的下頜。
再向上,五官張揚帥氣,一雙眼眸漆黑,是內雙,乍看上去眼皮單單的,有點薄,不笑時顯得他這個人都有點冷。
但他此刻,卻是笑著的。
他單手揉著胸口,吸了口氣,垂眼對她笑:「還挺疼。」
她個子不那麼高,在女生里算中等,以她的角度抬眼,剛好是他的內雙不那麼內的角度。
也恰好地,看到了他右眼皮褶皺處,那顆小小的痣。
小時候,陳歲奶聲奶氣跟她說:「我媽說,我要是走丟了,她用眼皮這顆痣找我,一定能認出來我。」
現在來看,陳阿姨說的話是對的。
陳歲變了很多。小時候奶包子似的臉長開了,變得又帥又冷,乍一看,教人有點不敢認。
起碼她是不敢認的。
但還好,那顆小痣沒變。
總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她低下頭,摸了摸耳朵上的小痣,細聲細語地問:「有什麼事嗎?」
「籃球有點沒氣兒了。」
她不接他話茬,他也沒覺著尷尬。
手上籃球隨手在地上拍了兩下,聲音聽起來果然悶悶的,是氣不足的表現。
他用手接住球,托在胸前,手指又白又細,與那髒橘色的球成鮮明對比。
視線重新落回她臉上。
「想借下打氣筒。」
她不是一個特別敢於承受別人注視的人,會有些不自在。